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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下茶香。

確實不是他說的。

有的人啊,就是擰巴。說他沒有決斷吧,他能拋下唾手可得的榮華富貴、為故朝殉節赴死;說他灑脫不拘吧,偏偏到末了還放不下看著長大的孩子,

() 臨終還不忘囉嗦兩句、留點遺言……人心啊,就是這麼難以捉摸。

周行訓最後還是沒幹什麼一時情緒上頭、領兵南下的衝動事。

他大清早跑了這麼一趟政事堂,把瘋馬事件的調查情況問了個七七八八,回來之後便跟盧皎月一五一十地轉述了。

“不是越就是楚。()”以最終受益者倒推動手之人,有時候也不需要那麼確鑿的證據,周行訓語氣肯定,如果我死了,他們自是安心。若是我因此惱怒,興兵吳地,他們也能趁機謀得好處,說不定還打著趁虛而入、奪取中原的主意。?()”

盧皎月:“陛下能想通,再好不過。”

這可比讓人牽著鼻子走好多了。在這種大事上,周行訓一向靠得住。

盧皎月剛剛這麼想著,就見周行訓目光灼灼看過來,“阿嫦,二年、再過二年!”

盧皎月:“嗯?”

什麼二年?

“朕答應過尚父,入主長安後,與民休息、五年之內不輕動兵戈。現如今已過去兩年了。”

盧皎月:?

這計算方法不太對吧?

周行訓是前年冬天兵入的長安,今年才開春,怎麼看也不到“兩年”吧?這是什麼臘月底出生的孩子,過不了幾天就虛歲兩歲的謊言嗎?

盧皎月正這麼想著,卻被對面的人拉住了手。

她下意識地抬眼看過去,撞入了一雙被陽光浸染成琥珀色的透亮眼眸。他臉上的神情既不是欣賞歌舞時的享受、也不是前一日遊獵時的快活,而是一種更加燦爛奪目的光彩。

“不管吳楚國主還是越朝的皇帝,二年之後、朕要他們都來長安,當眾叩拜、親自向你賠罪!!”

一國之主作客鄰國之都城,有也只有一種可能:兵敗被俘。

而此時此刻,周行訓說著這些,語氣篤定地像是在陳述既定會發生的事實。

那張輪廓分明的面孔沐浴在陽光之下,他臉上分明是少年式的意氣風發,可是眼底卻並非同為少年的驕狂。那是一種戰場上特有的冷靜鎮定,是一次次生死帶來的從容不迫,本該矛盾的氣質在同一個人身上糅雜,折射出一種令人目眩的色彩,盧皎月甚至短暫地失語了片刻。

緊接著卻見周行訓揚起了燦燦笑意,語氣輕快,“吳地的糖蟹天下一絕,我讓他們送來長安給你嘗。”

瞬間被拖回現實、還臉著地磕了一下的盧皎月:“……”

誰要吃那種黑暗料理啊?!!

瘋馬事件之後,南吳使者覺得自己死定了,說不定他死後吳國也要跟著一起完蛋。

使者其實並不在意江東的主人姓錢還是姓周,亂世之中,江東政權也是經年幾易,大家都是討口飯吃而已,談不上什麼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只是大雍若因此興兵,他這“出使之罪”少不得累及家人,全族一定在吳國國滅之前被吳王屠戮乾淨。

這麼一想,使者忍不住悲從中來。

就在使

() 者思考自己要不要這麼自我了結、讓大王看著他為國盡忠的份上寬恕他家人,他人卻被放出來了。()

使者再二確認,自己真的是被放出來了,放回吳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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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讓他回稟吳王、宣開戰之言,只是單純把他放回去了!

這是什麼寬宏雅量、人君之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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