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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懿行邪笑,“足夠恨他就行。”
然而,秦菱也笑了,“不,我的誠意還不夠。”
說著,他開啟牢獄的門,來到季懿行跟前,“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前些日子我在執行一樁任務時,錯抓一名婢女,沒多久,婢女的主子前來救人,讓我識出了身份。你猜那人是誰?”
藉著秦菱的力道,季懿行站起身,又接過他遞來的飛魚服,“誰?”
“杜絮。”
穿衣的動作一頓,季懿行扯扯嘴角,“不重要的人。”
“是嗎?”秦菱替他戴上帽子,笑得譏嘲諷刺,“杜絮是個男人,還不重要嗎?”
“!!!”
翌日一早,衛九告假早朝,將寧雪瀅送出城外
二十里。
既是相送,終有一別,寧雪瀅懷著複雜心情,與之道別。
衛九叮囑幾句,扶她上車,站在山坡上目送車輛遠去。
隨行五十影衛,個個都是高手。
寧雪瀅坐進車廂時,甚至沒有看衛九一眼。
與此同時,有獄卒發現,側躺在草垛上背對牢門的季懿行,“變”成了一個稻草人,而錦衣衛的指揮使也消失了影蹤。
稍一分析就知是秦菱放走了季懿行,只因除了秦菱,無人再有這個本事能帶著犯人順利透過北鎮撫司的重重看管。
當日晌午,新帝震怒,派出大批侍衛和信差,快馬加鞭將兩人出逃的訊息傳遞到地方各個關卡。
半月後,寧雪瀅一行人抵達一處渡口,準備走運河水路。
四月春意盎然,漫山遍野長滿紫花地丁和蒲公英,還有妖冶豔麗的三色堇。
寧雪瀅站在客船二層的甲板上,看著被船體濺起的巨大水浪,很像茶麵上漂浮的雪乳。
“船家,沏壺茶來。”
一行人花費不少,成了這一趟客船上最被優待的顧客。船主熱情殷勤,不止沏了茶,還搬來藤椅藤桌,招呼著寧雪瀅歇息。
“這是豆蔻煎水泡出的茶,夫人請用。”
寧雪瀅坐在藤椅上,提壺斟之,淺嘗一口,油潤茶湯新鮮爽口,像是新採的茶葉。
秋荷和青橘追打著跑來,唧唧喳喳個不停。尤其是沒出過遠門的青橘,瞅哪兒都新鮮。
煩心事壓得寧雪瀅快要喘不過氣,她嗔了一眼,“再鬧,當心掉下船去。”
被小小的兇了下,青橘蹲在寧雪瀅面前,雙手托腮,“奴婢剛做了魚竿,您要不要一起垂釣?”
若是再附上一場小雨,再身穿蓑衣斗笠,那可太有意境了。
青橘暢想著,在被寧雪瀅睨了一眼後吐吐舌頭,拉著秋荷跑開。
“大奶奶怎麼心事重重的?”
秋荷掙開她的手,腳步未停,顯然也是想要垂釣的,“你以為都同你一樣沒心沒肺?”
青橘回嘴,“你才沒心沒肺!略略略!”
秋荷又被氣結巴了,“懶、懶得理你!”
兩人吵來吵去,惹笑了一群正蹲地上擦拭甲板的船員們。
還沒見過哪戶人家的婢女這般活潑的,可見主子是個溫和的人。
入夜,星辰映入水面,水天廣袤無邊,寧雪瀅扶著欄杆仰頭閉目,感受潮溼的風颳過面頰、耳邊。
另一名船客蹣跚走上來透氣,髮鬢斑白,是個年過七旬的老嫗。瞧見床尾站著個人,熱情打起招呼,“姑娘是金陵人?”
出於禮貌,寧雪瀅轉過身背靠欄杆,“您怎麼知道?”
“剛聽一個年輕船員講的。”
船員又是從何得知的?她講話是沒有口音的。
老嫗笑道:“幹他們這行的,接觸的人多,時日久了,與船客聊上幾句就能猜到對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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