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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你——”

那片雪色長髮載著清冷月華,在雲搖面前覆下,他吻盡了她的話聲。

這一吻和從前都不同,更失控,更瘋,更極盡索取的本能。

月色與夜色交織,又被水紋打作散碎溺人的光。那些光點將雲搖的意識覆籠,他的眉目五官俱在她眼前模糊,分不清是歡&039;愉還是痛意佔據高地的時刻,雲搖幾乎也難以辨認,眼前之人究竟是善相還是惡相更多。

月華在起了霧氣的夜中翻湧。

風將整座天懸峰的林葉鼓動,垂在溫泉旁的青石上,柳條被湧動的水波一次次推向最高處,像是要與那九天之上的月光相擁。

只是今夜的風格外可惡,肆意又洶湧,那柳枝每每被拋至浪潮的巔頂,差一線將即月華時,便又會被毫無徵兆地鬆懈,像從天上一下拋進了不見月華的深淵裡。

氣惱的柳枝帶著被水紋蕩碎的嗚咽,將夜風絞緊。

而斑駁的林影投在忽然就從暴風驟雨中安靜下來的水面上,溫柔地覆沒了那一聲帶著啞笑的悶哼。

雲搖將指甲幾乎要扣進慕寒淵的肩頸,聽他笑便更赧然又羞憤,不撒口地咬著他肌線分明的肩,像是被欺負得厲害的林中小獸似的磨牙,又兇得嗚嚕。

“慕寒淵。”

隨她咬著,慕寒淵也忍得有些艱澀,儘管如此,他還是慢條斯理,極盡溫柔地用手指理她從肩後垂瀉下來的綢緞似的青絲,看它們在水裡無比柔順地從他冷白指骨間穿過。

雲搖上不上下不下地快被氣死了:“你——”

“師尊,我忽然想起了一件極重要的事情。”

“有多重要,”雲搖恨不得咬死他,一邊勒著他後頸,一邊一個字一個字帶著小顫音往外擠,“非要在這時候講嗎?”

慕寒淵像未曾聽到:“今夜傍晚,我特意去過了奉天峰一趟。”

他像是無意識地微微伏身。

手中青絲驀地一抖,幾乎從他掌心跌落。

慕寒淵自然也受牽連,眉峰幾乎一瞬就擰起,握在她後腰的手指也陷入。

只是自虐似的,那力道又被他生生剋制下去。

慕寒淵喉結微滾,笑聲更啞得快要沉墜進水裡:“師尊,哪裡不舒服嗎?”

“——?”

快把自己佝成一隻煮得半熟的蝦的雲搖仰臉,拿水色溼漉的眼眸從沁紅的眼尾惡狠狠地睖他。

“快、說。”

慕寒淵深深望著她,他眼底像是有漆黑的霧,要將她身影繚繞,吞噬,撕碎,大概一丁點渣滓都不想留下。

但那黑霧將起時,卻又被他自己一點點收斂,壓下。

慕寒淵緩聲低覆在雲搖耳旁,慢條斯理地在她耳邊念出一個個陌生至極的名姓。

每念一個,他手裡的青絲便抖一下,且顫慄的幅度一次明顯過一次。

直到唸完。

“這些便是奉天峰點選過來的,今日入府那些弟子。”

慕寒淵含笑覆到雲搖耳旁,大約是隱忍得太厲害,他冷玉似的眼尾都浸上血沁似的豔紅。

“今日入夜前,徒兒認真自省過了,一定是徒兒近日忙於宗門事務,疏忽了對師尊的侍奉,這才叫師尊起了另尋新歡的心思?”

笑意沉入眼底,晦作濃郁的化不開的墨色。

雲搖自辯:“我什麼時候另尋新——”

歡字被柳枝絞碎在了月華里。

最後一次傾身。

兩人之間月色殆盡,再無間隙。

而慕寒淵早有料及,覆下一吻,吞掉了雲搖那句難以的哭音:

“師尊想好了嗎?”

“要選哪一個給我作師弟,跟我一同侍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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