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南洋·撿骨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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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藏王廟，前殿內。

聽到司星北的話，沈明燭收回手，下意識後退了數步。

司星北立刻打起手電筒將整個大殿環顧了一圈。

只見這裡非常空曠，幾乎可以說是空無一物。

只有四個角落分別放置著一個香爐。

爐子裡插滿了香，白色的、泛著香氣的煙霧從大殿的四角騰昇而起，瀰漫了整個大殿。

緊接著司星北將手電筒重新照向沈明燭的前方，也即大殿正中央的位置。

這裡飄浮著兩個頭顱，

——正是王柔和李良彬的！

這兩顆頭已經不完整了。

王柔的頭顱上，左邊眼珠、部分鼻子全都消失了，只剩空蕩蕩的骨架，和搖晃著的、鬆垮的、隨時會掉下去的肉。

李良彬眼珠都還在，但他整張臉的皮都沒了，只剩下裸|露的、沒有一點血色的肉。這顆頭的血好似已被徹底抽乾。

來自大殿四角的白煙一縷又一縷地飄過來，彷彿是蜘蛛吐出的絲，將這兩顆頭一層又一層地包裹、纏繞，過一會兒再散去。

每當它們離開，兩個頭的血肉、部件就又會少了一些。

——這些煙在吃這兩顆頭！

吞噬了血肉骨皮的絲絲縷縷的煙，飄向了正對著殿門的一個黑漆漆的入口。

緊接著新的絲狀白煙又從角落的香爐裡飄過來，將這兩顆頭重新包裹，開始進行下一輪的吞噬！

見到這一幕，司星北的眉頭重重皺緊。

一路上話又多又密的夏鏡元也變得一言不發起來。

沈明燭察覺到這兩人的異狀，問：“怎麼了？這裡到底有什麼？”

司星北收回視線，反問他：“你什麼都看不見？”

沈明燭搖頭。“看不見。”

聽罷這話，司星北語氣沉沉地開口：“你能看見鬼怪精靈，卻看不見這些古怪的煙……這次我們遇到的玩意兒不簡單。”

對沈明燭簡單解釋了這大殿裡的怪異情形，司星北再看向前方的漆黑入口。

會吃人頭的煙正源源不斷地往那裡飄去。

“我得去那入口裡面看看。”

只聽沈明燭道：“好，我跟你一起進去。”

此次重逢後，雖然與沈明燭相處得並不久，但司星北已能感覺到他只是外表看起來溫順好安排，實際上則不然。

他非常固執、甚至執拗，對那些幻覺深信不疑。

心知自己勸不了他，司星北沒多說什麼，只是對夏鏡元道：“這樣吧，你留在外面。如果情況不對，你趕緊跑。別我們三個都折在這裡。”

夏鏡元撓了撓腦袋，倒是上前一步。

“我還是和你們一起進去吧。我好歹是醫者，你們受傷了，我還能幫上忙。

“我想，既然已經入了這廟，我便算沾染了因果，該我受的，我也逃不掉。”

·

片刻之後，沈明燭跟隨著司星北與夏鏡元的腳步聲，走進了那漆黑的入口。

用盲杖在周圍敲了敲，他能感覺到入口後方是一條頗為狹窄的甬道。

這裡潮溼冰冷，有很深的泥土氣味，像是在山中央生生鑿出來的一條路。

剛進入甬道沒多久，只聽沉悶的“嗡嗡”聲響了起來。

似乎是身後入口處的石門合上了。

司星北和夏鏡元的腳步聲齊齊停了下來，他們先後發出一聲：“不妙。”“可惡，這什麼情況？”

沈明燭當即停下腳步，下意識將手裡的盲杖握緊，問道：“怎麼了？”

司星北道：“入口處的門合上了，門背後寫著一行血字——

“入此門者，不得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