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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臥室裡的孟逢青微微睜開眼, 眼裡一片清明，他的手指蜷縮一下，觸碰到旁邊床邊沿的溫度，片刻後才收回。

他閉上眼。

譚楨鍋裡熬著粥, 走進來在房間裡翻箱倒櫃地找衣服, 他一會兒熬好粥要出門去找譚奶奶。

放週末假，他要去幫譚奶奶做生意。

譚楨最後配了一套衣服, 很符合當代高中生的身份, 他很滿意。

他站在鏡子前比劃後，轉過身, 陡然對上孟逢青的視線，他懵住。

孟逢青倚靠在床頭, 他膚色蒼白, 看起來懨懨的, 但眉眼溫柔, 他手指抵唇淺笑：“抱歉, 打擾到你了。”

譚楨一窘，他咬著唇：“你什麼時候醒的？”

該不會把他剛剛比劃臭美的樣子都看進眼裡了吧？

譚楨此刻想把孟逢青攆出去的念頭達到頂峰。

孟逢青垂眼，咳嗽一聲：“我剛剛醒，正要出聲。”

譚楨哦一聲：“這樣啊。”

雖然這話有待商榷，但譚楨還是選擇相信。

他冷冰冰說：“既然醒了，起來吃飯吧。”

孟逢青輕嗯，他從床上起來，長腿搭落在地上，似乎意識到什麼，他垂頭，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耳朵泛起可疑的紅暈：“我的衣服……”

譚楨耳根子一紅，急忙道：“你昨天淋了雨，渾身都溼了，所以……”

孟逢青莞爾：“我知道了，謝謝你。”

譚楨結結巴巴的，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

他也確實怕孟逢青誤會。

不過看孟逢青好像並不是很介意的樣子，那最好了，這樣就好。

譚楨撥出口氣，抱著衣服，站在原地，目光猝不及防地和孟逢青對上。

他愣怔一下，匆忙移開。

想到什麼，他張嘴：“那個，你昨天什麼時候來的？”

譚楨一直耿耿於懷，昨天他和孔子鈺的對話，若是孟逢青來早了，怕是聽得一清二楚。

譚楨也說不清到底是想讓他聽見，還是不想讓他聽見。

孟逢青低斂眼睫：“我沒注意，當時雨下太大，什麼都看不清聽不清。”

譚楨鬆口氣，看來是沒聽見。

沒聽見也好，他昨天說的話可能對於一個追求者來說，是很傷人的。

他還是委婉拒絕好一點：“你那天晚上說的……”

孟逢青一頓：“你不需要有心理負擔，我是認真的，但是我不會強迫你。”

譚楨哦一聲，心裡怪怪的。

他抱著衣服要走出去：“那先去吃飯吧。”

吃完飯再和孟逢青商討搬出去的事宜吧。

孟逢青站起來，他臉色蒼白，語氣溫和地叫住他：“譚楨。”

譚楨回頭。

“我們還是朋友吧？”

蒼白的少年站在燈光下，外面的陽光灑在斑駁的窗紙上，他看起來搖搖欲墜，好像下一秒就要變成蝴蝶飛走了。

譚楨愣怔後才點頭：“當然。”

忐忑的少年鬆懈下緊繃的肩膀，他露出個笑，他又問：“這次呢？”

譚楨：“什麼？”

孟逢青問：“這次，你會再消失嗎？”

這句話，譚楨不用反應，便知道他說的什麼意思。

觸及到隱秘的話題，譚楨的心跳砰砰地跳，他有點怕這個世界怪罪他洩露了秘密，但也不怪他，是孟逢青太敏銳了，和他沒有半點關係。

這個問題，譚楨也不敢保證，他自己也不知道會不會哪天就消失了。

所以他搖頭。

“我不知道。”譚楨輕聲道：“孟逢青，我自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