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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放蹲下身，挪動步子，緩慢前進。小奶貓睜著圓溜溜的黑眼睛，茫然地看著他，陳放伸手逗它，語氣溫柔：&ldo;過來。&rdo;

小奶貓看見陌生人的靠近，&ldo;喵嗚‐‐&rdo;的叫了一聲，身上毛髮豎起，像一隻鼓圓的球。

陳放小心地靠近它，想要用手去抓奶貓後頸，那想奶貓一邊抗拒地&ldo;喵喵&rdo;大叫，一邊往後退，露臺面積又小，它後腳沒踩穩，仰空一翻，直接掉了下去，發出悽厲的一聲慘叫：&ldo;喵嗚‐‐！&rdo;

&ldo;不要‐‐！&rdo;陳放伸手去抓，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隻小奶貓從他面前掉落。

陳放低頭去看下方，一陣猛烈晚風過境，沙子灌進他的眼裡，他伸手去揉，再次垂睫看下空，視線忽然變得一片模糊。

陳放全身癱軟地跪坐在平臺邊緣，神情茫然地看著四周，似乎又回到了那天傍晚，他拼命地去抓那個女孩的手，她卻掙脫開他，臉上帶著釋然的笑意，和他說：&ldo;大哥哥，謝謝你，但是我不想再過這種生活了。&rdo;

然後，女孩身體向後仰，白色裙角勾勒了夕陽的光，像只斷翅的蝴蝶，從高空一躍而下，重重地摔倒在地，遍地開出鮮紅又妖艷的花。

陳放疲然閉眼，那種無力感又纏繞住他，他想要救她，卻沒能救得了她，想要救一隻貓，也沒能救得了。

&ldo;我明明抓住了她的…就差一點兒……明明就差一點兒，我就能救下她的……&rdo;陳放臉上出現痛苦又絕望的表情，兀自喃喃不停。

樓下，明杳把跌進柔軟棉被裡的小貓抱了起來，小貓才歷經一場生死，渾身顫抖得不成樣，小爪子緊緊抓住明杳衣服，害怕地看著她。

&ldo;下次別亂跑了喔。&rdo;明杳摸了摸它的腦袋，語氣安撫。

旁邊有人往高臺上看了一眼，疑惑問：&ldo;美女，你朋友怎麼還不下來？&rdo;

明杳抱著小貓，仰頭向上看，陳放半蹲在五樓平臺邊緣，雙手捂臉，肩膀微聳，似乎陷入一種很痛苦的情緒中。

她記起陳放打算退伍轉業，曾經還疑問是什麼讓他放棄畢生信仰，到現在，她能隱約猜到一點兒了。

明杳把小貓舉在頭頂，揮舞它的小爪子，沖陳放喊道：&ldo;陳放，你看，它還活著！你把它救下來了！&rdo;

陳放閉緊雙眼，感覺自己又墜入那種無力又自責的境地裡，女孩父母的悽慘哭聲，圍觀眾人的指責聲…不同聲音交織，吵嚷又喧鬧，幾乎要刺穿他的耳膜。

忽然，這一群嘈雜聲裡，響起一道溫柔又好聽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地叫他的名字，告訴他：&ldo;陳放，你把他救下來了！&rdo;

陳放鬆開雙手，眼睛被強光刺地發疼，努力適應光線後，他垂下眼皮向下看，明杳站在人群裡，懷裡抱著那隻小奶貓，光落在她身上，她的眼底閃動著碎光，很亮，叫他：&ldo;陳放，快下來。&rdo;

明杳把小貓還給了來找它的主人，看著從樓上下來的陳放，零下的冷天，他額前還沾著晶瑩的汗珠，神情頹然，不見一絲年少的意氣風發。

看陳放這個模樣，明杳的心揪成一團，疼得她難受。如果可以，她想抱抱他，想牽住他的手，告訴他，還有我陪著你。

我愛的少年，該是永遠意氣風發的模樣。

明杳抿緊唇，伸手去拉陳放衣袖，正想開口安慰他，陳放反手扣住她纖細手腕，將她用力地抱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