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重試煉：憤怒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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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的我還是我，又不是我，所以這算一個告別，我可以抱你一下嗎？就當做告別禮了。”

楚寄君在這一瞬間突然就意識到了什麼，她安靜的看著季深，腦海裡想到的卻是很多很多年前，她的師父跟她說過的一句話。

你選擇的這條路很苦很苦，一路上你能看到很多經歷很多收穫很多，同時也會犧牲很多。

你可能會被無數的東西誘惑，安逸的生活，數不清的金錢，一個愛你的人，或者一個你愛的人。

也有可能會被無數的東西打擊，短暫的失敗，看不到結局的漫長路途，朋友的死亡，同伴的放棄，還有選擇背叛，從此背道而馳的人。

但在這一切當中，最大的誘惑是愛，最大的打擊是恨。

你可能會後悔，也許會無數次在放棄了那些觸手可及的東西之後，為自己選擇一條沒有盡頭的路而感覺到後悔。

所以我寧願你一輩子都沒有遇到那個讓你想要放棄的人。

一輩子也不會遇到一個讓你產生恨意的人。

她上輩子臨死的時候還想起過這番話，那個時候還在想，要什麼樣的愛，才能夠動搖一個人堅定的意志呢？

一定是不夠愛吧。

直到這一刻，一個清晰的選擇擺在她的面前，她的心情突然變得如此複雜而奇怪，一路所經歷的所有痛苦，都算不上痛苦了。

那些曾經快樂的過往，變得清晰而鋒利起來。

無論內心如何的複雜，有沒有痛苦，她的身體已經被本能操縱，默默的上前抱住了季深。

季深的身材在幾個人當中算是最瘦弱的一個，很具有少年感，他在楚寄君耳邊，輕聲的道：“因為只有童年的記憶的緣故，我一直很想要‘長大’，是你讓我真正的長大了。”

他只是輕輕的抱了一下楚寄君，然後主動的拿過了筆記本，楚寄君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然後把筆記本又拿了回來。

“我來。”

季深抬頭去看她的臉，她看起來很冷靜很冷靜，似乎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季深悄悄的鬆了一口氣，然後道：“讓我來吧。”

無論如何他也是楚寄君的朋友，把朋友的名字寫在這本會送人死去的筆記本上，會是很折磨人的一件事吧。

季深不希望楚寄君日後反覆的想起這件事，所以不如讓他自己來。

楚寄君沒有理會季深，沉默著，一筆一畫的，將那個名字寫在了上面。

她的眉眼看起來是那麼的平靜，似乎內心中沒有任何的波動，然而寫完短短的兩個字，用了她很久很久的時間。

楚寄君不是很喜歡告別這件事，因為在古代的時候，和朋友告別，有時候跟永別的差距並不大。

因為古代通訊沒有現在那麼方便，只要距離遠了就只能來往的寄書信，書信這種東西在戰亂時候是很容易丟失的，再加上戰亂時候很多人會不停的搬家，從此就會音訊全無。

所以在古代，尤其是在戰爭的年代，每一次跟朋友告別，都要鄭重的當作永別來看。

而這一次可能真的是永別。

楚寄君慢慢的伸出手，捂住了季深的眼睛，聲音又輕又緩：“別說話，都交給我。”

季深是遲疑了一會兒才感受到一點輕微的疼痛的，但那個疼痛很緩，在感受到的一瞬間，就是結束了。

楚寄君將人抱在自己的懷裡，很安靜，彷彿她沒有親手的殺死季深。

她知道季深沒有死，他只是作為一個引子，來保證被召喚出來的一定是那個本我，

這是必然要去做的一件事，必須要犧牲其中一位，估計一開始的時候，他們選擇的是楚寄君在一層見到的那個。

可是季深主動的來了，他大概是不想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