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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宮人們便競相奔走,報告著天降大雪的喜訊,雖然昨夜遇刺,但是解羅裳也不想錯過這一年之中難得的景緻,所以還是起了個大早。
她站在窗邊,揭開重重的垂幔,抬首凝望著漫天落下的雪花。她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那份笑意,很快融化在霧色氤氳的飛煙中。
那在寒風中紛紛揚揚的片片梅花,帶著一抹暗香,沁入心脾。那梅花與雪花,最後慢慢的纏繞在一起,一時間,竟分不清楚誰是誰。
越是不想牽扯的,反而牽扯的更深。突然之間,她感覺這就是她與尹拓,明明是兩個人,但是要最後,竟是誰也分不清誰了,不是刻意的不去分,只是與他在一起久了,再加上其他因素的一攪和,他們之間恐怕也早已難捨難分了吧。
即使她不想知道的更多,但是到頭來也會被牽涉進去,掙扎,也不過是無謂的撲騰幾下罷了,到最後,她還是得全盤接受他的一切。
她與他站在一起,帶著讓所有人頂禮膜拜的光輝,他所有的喜怒哀樂都變得與她有關,他身上揹負的責任與廟堂之上那風雲變幻的是非也與她攸慼相關,也把他糾纏難理的情意也變成她的,一旦再也分不清誰是誰的,那麼就算她有一天逃到天涯海角,或是把心門緊緊關閉,她也離不開。
倚著窗欞,苦笑浮上臉面,她忍不住地低喃:“我欲乘風歸去,唯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一具溫暖的胸膛無聲的貼近她的身後,張開雙臂,環住她冰冷的身體,覆蓋她一身的寒意:=“又在想著離去嗎?”他聽到了她所吟的詩詞,別樣的哀怨。
“不,我會等。等到三年期滿。”她說,她已經習慣了他的懷抱,靠著他,很安心。他喜歡像現在一樣從她身後攬著她纖細的腰肢,把她拉進懷裡緊緊擁抱,以一種他們彼此契合的姿態讓她感覺他的心跳和體溫,感覺他源源不斷的柔情,他的外表是冰,但是他有火一樣的熱情。
“那就替我生一個孩子吧。”尹拓說。
她呆若木雞,彷彿硬化的石雕,怎可,怎可?為她留下一個子嗣?然後她再離去?不,不,不。
尹拓感覺她的僵硬,於是避而不談。
“耶律齊來了。”他反而說了另外一個訊息。
她的心房猛然緊縮,轉身在他懷裡抬首:“現在嗎?”
他點點頭:“正在趕來的路上,父皇已經派人去大門口迎接了。”
“派了誰?”她問。
“你猜。”
“愛說不說。”她退出他胸膛時,立刻感覺一股冷氣竄上來,冬天真的是來了啊。
“尹天。”尹拓終於不再打啞謎。
“為什麼不讓太子去呢?”解羅裳立刻反應過來,按理說,前面有太子,三皇子壓著,怎麼也輪不到尹天啊。
“他跟耶律齊在邊疆的時候便認識,這次是他自己主動請纓的。”尹拓回答。
“呵呵。”解羅裳笑的毫無意義,她覺得他們這些皇子的關係此刻就像爐下灼烈燃燒的爐薪炭火,雖為兄弟,但是骨肉親情卻毫無半分。她亦是沒有兄弟姐妹的,所以體會不到那樣的爭權奪利,但是若有,恐怕也是這樣的局面吧。爐子的溫度越高,一個勁地放恣燃燒,也就愈快將爐內緊窒得快要衝破臨界點的爐身燒燬。待到那一天,全部玉石俱焚……
不擅等待,缺乏耐心之人是永遠成不了大事的,而他不急,他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太多年,不差這一刻。
他在等,等所有的對手全部就位,才來正視這場密謀。
君臣一夢,今古空名。但遠山,長雲山亂,曉山青。萬里的大好河山,權傾天下的無上榮耀,終有一天,他將帶著自己的母族,沉冤昭雪。
朗朗乾坤下,他可以無驚無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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