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怎麼可能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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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累。”步上涼亭尹拓擺手示意林天傲落坐，自己也揀了最靠近花叢的椅子坐下，伸手輕撫綠葉。

見狀，林天傲眉頭微皺淡淡地問：“快三年了，還是忘不了她嗎？”

“那你忘得了嗎？”尹拓反問。

林天傲苦笑：“我怎麼可能忘得了。”

尹拓對他的坦白並未多加責怪，反而出聲提醒道：“這話在我這裡說說就算了，要是讓碧瑤聽到了免不得又是傷心一場。”尹拓已然改了稱呼，不再自稱朕，而是我。

“我知道的。”林天傲也不再稱臣，他們之間已經培養出了一股默契。

尹拓點點頭：“世上沒有什麼是忘不了的。正因為怕遺忘，所以才到這裡提醒自己要記住。”他站起身雙手負在背後轉身仰望斜掛天際已然缺口的月。他很怕他的記憶就像天上的月，隨著時間的過去漸漸殘缺從最鮮明的滿月缺成下弦月，然後越來越細終將成了虛無的朔月，遺忘了所有。時間太過無情，雖然現在她的影子依然清晰的存在他的腦子裡，但是他不知道這樣的情緒能存在多久。

“可是裳兒已經死了，如果忘了她便罷了，何必要提醒自己記得？”林天傲的眉頭擰得更緊了，“我雖然忘不了，但是我沒有強迫自己去記住，順其自然吧，不要太勉強自己了。”

聽出他語氣裡的擔憂，尹拓回頭淡淡一笑：“那是過往最美的一段回憶，我不想忘何況裳兒值得我去記憶一輩子。”

“你用了整整三年的時間來哀悼她，若是裳兒泉下有知，也一定會感到安息的。”雖然林天傲無數次的懷疑像她那樣刁鑽的心兒真的會這樣悄無聲息的死去嗎？但是事實勝於雄辯，何況當時她身懷六甲，要逃生，談何容易？“只是最近朝中的大臣一直吵著要你立後，說是後宮不可一日無主，而你也應該為皇室延續血脈了，這事你怎麼看呢？”

三年來，尹拓潔身自好，始終未曾充盈後宮，除了花茜曳頂著一個茜妃的名號之外，他沒有任何一個女人。以前的他可以推脫國事繁忙，暫不考慮為藉口，但是現在整個王朝蒸蒸日上。他似乎除了繁衍後代之外，並無其他事情可做了。

他輕嘆一聲又道：“這件事情，以後再說吧。”

林天傲雖不贊同，但也沒有再深究了。

見狀尹拓無奈地嘆氣轉移話題：“二皇子在西南郡可以異象？四皇子呢，在邊關如何了？可有說何時能回朝？”對尹天，尹拓始終覺得是虧欠了他的，當日祁陽能及時從邊關趕回，這對他奪下皇位來說無疑不是起了關鍵作用的，只是他的母妃害死了他的母后，他對他始終是有了距離的，他能做的，就是好好照顧琦薇留下的孩子，也算是可以給尹天的一點安慰，儘管這個安慰是這樣的微不足道。

“臣已經密切注意中，二皇子一有異動便會快馬加鞭來報，至於四皇子，邊關烽火連天，突厥始終不肯放棄進攻的機會，尤其是自從耶律齊繼承了王位，已然將突破渝關作為了必勝的任務。”他的意思就是邊關很不太平，情勢也不是很樂觀。

聞言，尹拓沉吟片刻才道：“你派人多送些糧草到後方，若有什麼事情，就派兵增援，務必保住渝關。”

“是，皇上。”林天傲抱拳，身份轉換的如此之快。

尹拓平靜的點點頭，抬腳走出冷宮，伴著月光，他回頭望了一眼開得正絢爛的菊花，似乎還能看到她盈盈的笑，甩甩頭，不願多談他的感情刻意說：“你應該回去了，不然朕的皇妹就該到宮裡來跟我要人了。”

知曉他有心逃避，林天傲不再多言，半垂眼簾恭謹地回答：“臣知道，等護送皇上回宮之後臣就回去了。”

接著一前一後兩道挺拔的身影走在皇宮寂靜的宮道上，晚風吹來，靜靜的傳送著曾經的記憶。

兩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