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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術卻是分毫不差的。
一組針行下來,疼歸疼,始終盤踞在胸口的壓抑悶痛卻散去不少。
雲琅趁著心神清明,合了眼躺平,在心裡慢慢盤算。
事出突然,他自顧不暇,還沒能顧得上細想昨夜刺客的來路。
他進了琰王府,在等閒外人看來,無異於自尋死路。要不了多久,就會被琰王手刃了以洩心頭之恨。
還不放心,急著要他性命的,無非實在忌憚。
要麼是怕他被逼急了,玉石俱焚,不管不顧說出當年全部真相的。
要麼……
雲琅又想起那幾箱子謄抄的奏摺副本,心下沉了沉,無聲蹙眉。
蕭朔當年就能跪求重新查案,從來不是任人欺瞞哄騙的脾氣,避箭雨時同他說的那些話,無疑早開始暗中調查。
這些年,他四處逃亡保命,把蕭朔一個人扔在京裡,也不知道查出了多少端倪始末。
雖然傳言多少有些偏差,蕭朔並非當真那般既殘暴且嗜血,日啖小兒三百個。但論起行事手段,一個偏激狠厲、無所顧忌,總是佔著了的。
長此以往,幕後之人越發忌憚,早晚要痛下殺手。
當初那一批侍衛司的殺手追過來,雲琅就有此一慮,此時更坐不住,吸了口氣:“刀疤。”
刀疤始終守在外頭,應聲進了書房,快步走到榻前。
雲琅撐著胳膊,坐起來些:“昨夜行刺——”
“應對及時,兄弟們跟玄鐵衛傷了幾個,都不重。”
刀疤怕他費力氣,不等雲琅問完,一口氣稟報:“只是院子毀了大半……還被放了把火。”
雲琅所料不差,蹙了蹙眉。
“那時少將軍已被琰王帶走了。”刀疤道,“玄鐵衛以為琰王還在裡面,還嚇得不輕。”
“刺客見了王爺進我的院子。”
雲琅沉吟:“才放的火?”
“是。”刀疤細想了下,點頭,“王爺將少將軍從窗前撲開,那些人定然看見了。”
雲琅越想越頭疼,按著額頭,嘆了口氣。
原本是件挺簡單的事。
他再熬一熬,把北疆的事了了,對得起端王交託的遺志。
就此放手,瀟灑快意。
……
竟又牽扯出許多麻煩。
“少將軍不放心琰王?”
刀疤看他神色,猜測著道:“那些刺客不只衝著咱們,也衝琰王府嗎?”
“你都看出來了。”雲琅犯愁,“怎麼放心?”
“……”刀疤硬著頭勸:“琰王想來能自保的。”
刀疤不想讓雲琅再添擔子,扶他靠回去,低聲道:“少將軍當初不是說——那些事,只要您什麼都不說,就能保琰王不會有事……”
雲琅敢作敢當:“我說錯了。”
刀疤:“……”
“不行。”雲琅重重嘆了口氣,咬牙起身,“扶我起來走走。”
刀疤駭然:“就這麼走?”
“不然如何,蹦著上房嗎?”
雲琅甫一踏在地上,眼前就跟著黑了黑,晃了下堪堪站穩,看著愣在原地的刀疤:“還不快來扶我?”
刀疤回神,忙過去將他扶穩。
老太醫說的不假,氣血一動,舊傷跟著翻天覆地攪起來,幾乎比當年那一刀捅進來更疼。
雲琅疼得直抽氣,狠了狠心,慢慢推行血脈。
“少將軍!”刀疤不知他在做什麼,眼見著雲琅冷汗涔涔,一陣慌張,“這是要折騰什麼!躺下歇歇不好嗎?”
……自然好。
雲琅兩條腿都在打顫,閉了閉眼,咬牙切齒逼自己邁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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