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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愛收集垃圾的老頭竟然是個不好惹的角色,南竹莫名心慌,有點不知所措。

你知道非法監禁得判多少年嗎?李大爺瞄了眼螢幕上的文字,擲地有聲道: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剝奪你權利,就你還舔臉舉報呢。

聲音嘹亮,宛如鐵血法官在宣判著不法分子的罪孽。

我管你爹是校董,還是啥玩意的,跟老子我都沒關係。法律面前你們都得是孫子!李大爺的頭上散發著正義的光芒。

來來來,你敢不敢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我給你錄上,這兒子多孝順,自己想吃牢飯,還惦記著給他爹。

這是南竹第一次發現:你大爺的戰鬥力完全不亞於你大媽。尤其面前還是個懂法律,糊弄不住的老大爺。

南竹平白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地逃走了。

群裡江言酌不知何時發了一條訊息。

[江言酌:是該好好算算賬。]

*

醫院的病房裡靜悄悄的,秦聽恬然地躺在潔白的被褥裡,面色逐漸恢復了紅潤,像是乖巧地睡覺。

腹部的那處暴力性外傷,還好沒有傷到內部臟器,只是表面淤青。

至於為什麼遲遲不醒來,醫生有說他勞累過度,又有點語焉不詳,只稱再觀察看看,興許明早就醒來了。

那道猙獰青紫色傷處,在江言酌的腦海裡揮之不去。他無法想象秦聽是怎麼強撐著一路從學校趕到公司,笑鬧著戲稱要在遊戲裡復仇。

他明明早察覺到了不對勁,可竟然粗心地忽視了。

江言酌目不轉睛地守在他的旁邊,小心翼翼地抬手撫摸他光滑細膩的臉蛋。

摸一下,放下手。

再摸一下,又放下手。

摸了好多好多下。

那雙漂亮的杏眼沒有睜開,那對可愛的酒窩沒有顯露。

江言酌一想到秦聽昏厥前的情景,他更是心如刀絞。

秦聽剛才分明就是在和他認認真真地告別,他像個自知時日無多的病人,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柔聲安撫著躁動的自己。

想到秦聽一路承受著的痛楚,江言酌有理由相信秦聽會逃離這裡的一切。

他悄無聲息地趴在他的枕邊,呼吸裡都是秦聽恬淡迷人的草木香,溫暖得令他鼻酸。

江言酌想要的遠不只是一聲謝謝,他分明想要的更多,但是現在他更想秦聽快點醒過來。

蔚藍色的枕巾上,茶棕色的頭髮和墨黑色的頭髮交織纏繞,好像再也不會分開。驀地,落上了幾滴莫名的水珠,迅速洇開消失不見。

秦聽的家人朋友紛紛趕來,病房裡依舊安靜,只不過多了幾個人的心跳以及無聲的虔誠禱告。

江言酌退出了病房,站在樓梯口的窗戶前,翻看群裡的聊天記錄。

走廊的聲控燈亮起,屋外的蚊蟲一遇見光亮,便不知死活地撲人食血。

江言酌抬手關窗,將它們隔離在外面。

他眉眼懨懨地看向玻璃的倒影,是該好好算算這筆賬了呢。

江言酌噙著笑打了一通電話。

*

熊三惶恐萬分地掛了電話,沉默不語。

熊四惴惴不安地看著他哥:啥意思啊,老大兩年沒聯絡咱倆了,是有啥指示嗎?

熊三痛苦地抱著頭,這可咋整啊,咱倆都已經金瓜洗手了。

熊四憤怒地摘著西瓜:哥,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想當年咱哥倆可是叱吒風雲的A城霸主,如今怎能甘做田野瓜王。

我們得有抱負,有理想。

熊三被熊四忽悠得一愣愣的,當即兩個人開著他們的敞篷破舊四輪車,風馳電掣地迎接任務。

夜涼如水,室友遲遲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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