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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蕭叡就做什麼,端的是好脾氣。
便有幾位貴女咬耳朵嘀咕皇貴妃未免張狂,一個平民出身、無母族依靠的女子也不知何來的底氣竟敢對皇上頤指氣使, 市井出身就是小家子氣, 沒點教養,就不怕被皇上厭棄嗎?
宴會上還說要作詩取樂, 皇貴妃居然理直氣壯地說自己才疏學淺,不會作詩,皇上臉色不變,為之代勞了。
而後眾人又投壺、蹴鞠玩樂,皇上以此一番行賞,才到午後,使眾人散開,可自行在花園水邊約會遊玩。
蕭叡悄聲問她玩得快不快活,懷袖不置可否。
蕭叡疑惑地問:“既如此, 你為什麼非要出來玩?害得我擔心受怕。”
懷袖道:“我想借這個機會,看看我未來的主母怎樣。”
蕭叡:“……”
蕭叡心臟一縮,臉色卻未變一絲一毫,他握著杯子的手一緊,飲了一口茶,淡淡地問:“誰又跟你說什麼閒言閒語了?明知道你懷著身孕還與你胡說八道,定是居心叵測。”
懷袖低低笑了一聲,蕭叡覺得耳鼓像是被燙了一下:“還用誰跟我說嗎?你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六宮後位空懸已久,是該有個皇后了。”
蕭叡心緒煩亂,他不想在懷袖的面前提這件事,若是不提,就可以裝作不知。
回去的路上,兩人同乘龍輦。
大路平整,龍輦行駛其上幾乎沒有顛簸,懷袖沒跟他講話,撩起簾子揭開一條縫往外看,光照在她的眼眸中,像是易碎的琉璃珠子一般。
她這些日子因為養胎,越發得白瘦,光落在她身上,讓人害怕她是不是要蒸發不見。
蕭叡有時覺得她降落停留在自己身邊了,因為懷袖回宮之後這個皇貴妃做得再稱職不過,還時常問他討賞,要什麼,他就給什麼,他一點也不小心,要得越多他反而越安心。
但有時又覺得她還是隨時會掙開籠子飛走,他給他的鳥兒鑄了最堅固的牢籠,給她戴上一層又一層沉甸甸的金銀珠寶,讓她的翅膀無法再飛起來,能做的他都做了,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擔心。
懷袖的預產期愈發臨近,苗氏親來給她佈置產房,挑選奶媽。
因懷袖是第一次生產,苗氏又有過幾個孩子,得空便過來,細細地與她說生孩子的事,見懷袖不以為意、心不在焉的模樣,不免有幾分來氣:“你別覺得我囉嗦,女人生孩子就是往鬼門關走一遭,你別不放在心上。”
懷袖打起精神對她一笑:“多謝你的好意,我會記下的。”
苗氏嘆氣道:“不知為何我最近眼皮總跳,總怕你出事。”
懷袖好笑地說:“我能出什麼事?還有誰能害我不成,我又不是那等蠢人。此事你不必擔心,我必會保重我自己,平平安安地生下這個孩子。”
她就是不顧惜自己,也得為老姐妹和小宮女們著想,若她和皇子有個三長兩短,以蕭叡那個狗脾氣必要發作旁人出氣。
皇帝嘛,脾氣大得很。
權柄愈盛之後,他也慢慢地撕開了溫和的表象。
想是這麼想,可誰能說得準。她在宮裡那麼多年,見過的難產而死的女人可不止一兩個,她還曾經見過一個。
懷袖做了場夢,她夢見自己提著一盞宮燈在黑暗的小道上走,卻見前面互利有一團影子,走近一看,才瞧見是一個女子飄在湖面,這個女子極瘦,肚子都高高鼓起,像是怪物一樣。不知死了多久,渾身泛白。
燈光照到她的臉上,竟長著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懷袖半夜驚醒過來,捂著胸口,像是快要窒息一樣拼命地喘息。
不過幾息的功夫,外面點起燈,蕭叡在帳子外著急地問:“袖袖,你怎麼了?太醫呢?叫太醫過來,你們都聾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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