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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得吾宗英秀教習之,縱使心下大惑不解,只是人生在世,又如何處處得意?而回顧此生,仍有悔不當初之時。其一,背棄舊友,欺瞞蘇錦真相,害他無路可選;其二最是傷心,不曾想一朝別離,數十載相負,餘生再不復與阿遲相見,告知他一句,‘是為師的錯’。恨極!”
那“恨極”二字以極深的內力往下劃出凹痕,到了末端倏忽脫力一般,可見到了油盡燈枯,確實是最後的話了。
蘇錦埋頭不語,他早就隱約猜到了,沒想到還能證實。謝凌扣留他,教習他,本就是走投無路的選擇,與當年顧及著害不害人的大相徑庭,他並非謝凌最中意的弟子。
可他喊了這麼些年的師父……竟也恨不起來。
唐青崖看出他失落,不由得伸手攬過蘇錦的肩膀:“罷了罷了,謝前輩是覺得你天縱奇才,生怕你虛度光陰,莫要想太多。”
況且人都死了,糾結這些有什麼意思呢?
蘇錦再次抬頭望向恩師遺筆,他敬重謝凌也得過謝凌的恩惠,如今算來,被他苦心孤詣地騙了十年,最終也是恩怨相抵。
從此兩清,他不再欠誰了。
年夜飯自是一起吃的,在陽明峰的演武場中擺了一張大圓桌。由新來的幾個小弟子掌勺,張羅得有聲有色。
蘇錦不聲不響地往唐青崖旁邊一坐,堂而皇之地在桌下握住他的手。好在沒有誰找他搭話,小弟子們各自有話說,偶爾和他搭訕,蘇錦好脾氣地答疑解惑,惹得那些師侄們肅然起敬,年夜飯和樂融融。
陽明有了起色,蘇錦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下——他一直覺得自己在此事上像極了謝凌的淡漠,可秦無端從不曾怪他。
大約有的人天生就不適合沾染太多的煙火氣,而有的人只好接過重擔。
他們師兄弟並非一起長大,也不太親近,卻在日復一日的共患難中磨練出了某種奇妙的默契,達成了共識。
除夕慣例守歲,蘇錦在大殿中磨蹭過了子時才回到清淨峰,當中器物早有人收拾好。他睡過的房間中焚了香,燻走年久無人居住的一股子生澀。
他沐浴完回到臥房時,唐青崖裹在被子中,躺在榻上翻了個身,拍了拍床板,不滿道:“你小時候就睡這麼硬的床板,冬天也不多墊幾層褥子?”
蘇錦看著他百無聊賴的樣子,一本正經道:“可不是嘛。師父和掌門師叔都說小孩子不要睡得太軟和,非得木板床才能鍛鍊人,免得脊背不端正,以後也長不高——青崖,你看看,我已經比你高好多了。”
唐青崖冷笑一聲:“得意什麼?你以前還有抱著我腿不撒手的時候呢。”
房中燈火闌珊,蘇錦脫去鞋襪,有人暖過的被窩無比舒服。他摟過唐青崖的腰,整個埋在他肩膀上。
他想埋怨幾句謝凌的當年,可話到嘴邊,突然覺得沒什麼意思。
“我以前一直在想你長大的地方會是什麼樣,”唐青崖說道,“現在終於看到了,和想象中多少有點出入……阿錦,你生於將門,說不定當年沒有錢豹,你就安安穩穩地長大,來往的都要尊稱你一聲‘小侯爺’,遍身金玉,活在錦繡叢中——只是那樣,興許咱倆就真的遇不到了。”
蘇錦聽他緩慢說話,心頭微動,記起了自己那印象極為模糊的家人。
他知道唐青崖在旁敲側擊。
這些年雁南度幾次三番地傳信,說他那鎮守北境又一母雙生的所謂兄長一直想見他,可不管雁南度如何遊說,蘇錦就是不肯。其實是多少有些不樂意,他心頭怨念家人丟下自己,以這種幼稚的方式報復。
唐青崖見他微微動搖,又道:“不過都已經是定局了,感懷古今也沒什麼用。我不是在勸你,哪天你想通了,要回去金陵,我自然陪你……阿錦,世上沒有父母不愛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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