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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雪停之後月光清冷,只餘下一盞燈火。
唐青崖抬手撫摸蘇錦散落的長髮,湊到鼻尖輕嗅,上頭一縷清香,隱含冰雪氣。他沒來由地想起坐了一盞茶功夫的青城派靜室,也是這個味道。
當時覺得牛鼻子窮酸得很,味道古怪,不似薰香也不似冰霜。如今大起大落後仔細分辨,竟然是此心歸處後最舒服的氣息。
“現在煉血蠱拔除了,你打算怎麼樣?”
蘇錦舒服地摟住他,屋內暖爐燒得旺,整個空間都溫潤如春:“要不咱們回會稽去過年吧。當初一言不合就走,事情全都丟給他……師兄一定恨死我了。”
唐青崖啞然失笑,湊到他鼻尖一點:“都聽你的,我最寵著你。”
蘇錦沒意識到他在下套,誠實道:“嗯,世上沒有人比你對我更好了。”
唐青崖一翻身將蘇錦壓在身下,伸手去脫他裡衣:“旁人給你的恩惠你都記在心裡,難不成非要一一報答?噯,我對你這麼好,是不是應該以身相許啊小蘇錦?這麼久了,你就給我上一次……”
一隻溫暖的手包裹住唐青崖,那人語氣無辜至極,帶著點小委屈,目光自動切換成恰到好處的、帶點撒嬌的深情,聲音含糊道:“你說什麼呢?”
然後身體力行地回答了他關乎“以身相許”的建議,仍是乾脆利落的:“不行。”
唐青崖當場撂挑子不幹了。
長夜漫漫,屋內細碎的說話與輕哼一直持續到月上中天。火爐燒乾淨了,餘下隱晦的紅星安然跳動,偶爾“畢剝”一聲,很快也融入了夜色。
一塊玉佩掛在床頭,隨著偶爾的風聲輕輕晃動。成色極好,如水澄澈,正面筆力深沉篆刻“青崖”,背後卻是個輕描淡寫的“錦”。
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
何為故鄉?
——不過此心安處。
他終於再次回到了會稽山。
最初來到這裡,蘇錦太過年幼,眼淚模糊中見到白衣的程九歌,被他牽著手,領著路過那塊石碑。一路雲遮霧繞,林木茂盛,直到踏過千百步石階,豁然開朗之後,那山泉飛濺之處,隱約透出了飛簷的一角。
後來這座山成了他撒歡的地方。
蘇錦童年過得剋制卻無憂無慮,程九歌偶爾帶著他在清淨峰上下禍害松鼠野兔,然後一人被謝凌各打五十大板地教育。其餘幾座山頭離得雖近,但蘇錦鮮少涉足,只有晨鐘暮鼓之時偶然聽到劍的嗡鳴。
他活到二十歲,被突如其來的災難驅趕著成長。
會稽山在他記憶中定格成一個淒涼的樣子,荒蕪又蕭條,彷彿進入了永無止境的深秋。草木凋零,陽明峰上大殿已毀,藏書閣被付之一炬,勉強殘留著原來形狀的靜心苑,也慘淡得不像話,餘下寂寥風雨——不忍看,不忍聞。
在人世間兜兜轉轉好幾年,蘇錦遠遠地望見會稽山時,情不自禁地腳步遲鈍了。
“怎麼了阿錦,不是很想回來?”
唐青崖的話在耳畔響起,蘇錦手間輕輕地攢成拳頭,須臾後才長出一口氣:“近鄉情怯,算來也有好久沒回來過了。”
他生於金陵城中,卻再沒有地方比會稽山更像他的家鄉了。
等到隱約可見山門,唐青崖忽然道:“當年我也是這樣,領著你,一路頭疼腦熱地想,‘什麼時候才到陽明洞天卸貨,這小子吵死了’。”
“你嫌我吵?”
唐青崖莞爾道:“可不是嘛。但我那時如果知道你是因中了煉血蠱而哭鬧,並非發燒不適,一定好好地帶你千里跋涉回蜀中,交給聖手診斷,儘早根除。”
蘇錦被他的話吸引,連踏上故土的第一步都不甚在意了。
“……嗯,也許我會求爹爹把你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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