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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釋重負的輕鬆。
而當她親手將短劍刺向清水的胸膛,看著他重傷倒地,青灰色的衣裳被鮮血浸染時,心中升起的滿是愧疚與懊悔,還有深深的恐懼。
被囚禁的這一個月,鳳楨反覆被兩種情緒折磨。
一方面,清水是她的殺父仇人,她恨不得殺之而後快;另一方面,她卻又害怕聽到他重傷不治的訊息。
雖然記憶中,殘留的只是清水嚴詞拒絕,說絕不會娶她,讓她死心的那一段。
但就在剛才,心痛到窒息的感覺,還是讓鳳楨意識到,自己深深地愛著的,是眼前的這個人。
如果說這一切都是鳳華設下的陰謀,讓她親手殺了自己的心上人,那麼她面臨的局面,就是早已被家族拋棄,成為無根之萍;
如果說她的記憶沒有出錯,清水真的是她的殺父仇人,那麼愛上了仇人,也會讓她痛不欲生,永遠都無法原諒自己。
在清水的懷抱中,鳳楨嚎啕大哭,無論是哪一種局面,都是她不願意面對的。
“別哭了,所有欺負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清水在她的耳畔沉聲道,“我保證。”
聽他這麼說,鳳楨平靜了一些,她抬起頭,淚眼婆娑地說,“我不許你再見她。”
沉默了一會,清水嘆道:“她是丹離派來監視我的,我暫時,還不能跟丹離翻臉。”
“監視你?”鳳楨不解。
“這些事情,你知道得越少越好。”清水替她擦乾淚痕,輕聲說道。
“那你儘可以冷落她,為什麼還要碰她?”鳳楨說著,眼淚不自覺地往下掉,越想就越傷心。
沉吟片刻,清水心情低落,低聲道:“我以為,她是你。”
“不可能。”鳳楨不信,“她的眼睛顏色跟我都不一樣。”
“她可以裝扮成你的模樣,就跟我記憶中的你一模一樣。”清水顫聲道,眼角微紅,言語中充滿了深深的懊悔。
見到他羞憤至極的表情,鳳楨下意識地咬了一下嘴唇,心中稍寬,“跟我一模一樣?所以你分辨不出來,是嗎?”
輕輕點了一下頭,清水還想再說,卻被鳳楨掩住了嘴唇,她柔聲道:“既是如此,那麼就不能怪你。”
此言一出,讓清水心頭的重擔減輕了一些,他原本在深深的自責之中,不能自拔,可是鳳楨卻說,不怪他。
兩人正在說著話,忽然有人敲門,“有貴客來訪,說是您的老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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