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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是紅的,沒有云彩,而是一片火海,火焰不停地在翻滾,粘稠得如同海水,有最為粘稠的地方直接就掛不住了,一朵朵的火焰從天上滴落下來。這些火焰從地面上看著不大,可當落到地上才發現,每一朵火花都有城堡那麼大,熱浪逼人,還沒接近就彷彿要把你全身的水液都要蒸發出來。
除了火海,還有雷電。
每一次,伴隨著震耳欲聾令人膽戰心驚的轟鳴,都會有一條粗壯的雷電從火海上的天空劈下來,劈穿火海撕裂火焰,如憤怒的電蛇,但這只是一瞬間的事,幾個呼吸過後,電蛇就會消散,天空重新陷入一片烈焰的海洋。
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味道,像是硫磺,同時狂風激盪,呼嘯不止,不一會兒就把這種味道帶著遠去,卻把另一種令人作嘔的腥臭味帶來。
腳下,地面在晃動、皸裂,撕開一條一條的裂縫;身邊,身穿盔甲的戰士們在奮力地嘶吼;不遠處,房屋在成片地倒塌,蕩起漫天灰塵;天上,穿著各種顏色長袍的人在飛翔,不停有人帶著痛苦的喊聲墜落下來……
這是諾曼從小到大經常做的一個夢。
和其他時候做夢不同,每當做這個夢的時候,諾曼的感覺都特別清晰,即使是醒來之後記憶也不會消散,而在做夢的過程中也和做其他夢的時候不同。
做其他夢、比如說夢到吃黑麵包的時候,諾曼和夢裡的其他人都是有互動的,他們聽得到他說話,會和他交流,但是做這個夢的時候,夢裡面的那些人卻好像看不到他一樣,即使他大喊大叫他們也不會理睬他,而當諾曼試圖攔住他們的時候,他們甚至會徑直從他的身體裡穿過去。
他就像一個遊離於這個世界之外的靈魂,孤獨地遊走其中,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經歷著這災難的場景,從小到大。
但是在這個夢中,有一個例外。
那是一個小女孩。
諾曼在夢裡到處奔跑的時候遇見過她很多次,他能看見她,她也能看見他,可惜他們從來沒有說過話。
夢裡的聲音很多,天空火海翻騰的咕嘟聲,遠方傳來的不知什麼動物的奇怪吼聲,盔甲戰士們的吶喊聲,天上長袍飛人墜落時的慘叫聲……但是諾曼在裡面說不了話。
他即使拼盡全身力氣也發不出聲音,而那個小女孩顯然也是一樣,所以他們即使在夢裡已經相遇過很多次,但每次只能互相看著,從來沒有說過一句話。
他們就像兩個孤獨的靈魂,一次又一次地默默注視著對方,看著對方一點一點地長大,然後一次又一次地擦肩而過。
諾曼記得,他小時候做這個夢的頻率很高,但是隨著他的年歲漸長,卻是越來越少做這個夢了。而最近的一次做這個夢,已經是將近一年前的事了,那時候老諾曼還沒有死。
諾曼還記得,在那最後一次的夢中,小女孩已經長成了一個大姑娘,模樣他都還記得。
正是他面前這個從天而降的女人。
晚風似乎停了,月光也變得柔和,萬籟俱寂,唯聞蟲鳴。
“嗝~”
諾曼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那個女人,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酒嗝。
他的右手還抓著酒杯,杯口卻已傾倒,麥酒正從裡面潺潺地流出來,滴在地上,化了開去,成一小灘,他卻未曾察覺。
那個女人也在靜靜地看著諾曼,長袍垂落在身上,掩蓋住曼妙的胴體。
月光從她的側後方射來,灑落她的側臉,卻被她瑩白的面板反射回來。半邊幽白半邊黑暗中,她的一雙眼璨若星辰,似有流光轉動,脈脈不得語。
若是仔細看去,她的白色長袍上還有著泥土和血跡,隱隱似有血腥味傳來,鑽到諾曼鼻子裡,宛若最有效的催情劑。
諾曼的左手手指不自覺地勾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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