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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芷看向屋頂,這是她這會唯一不費力的動作,“不一樣的,如果我手無縛雞之力,我就會在家好好待著不出京一步,可我有自保之力,所以我才會選擇親自南下,讓這樁買賣落實到最合我心意的地步。”
不知是不是受了傷的緣故,這一刻花芷突然就有些思念氾濫,聲音也更顯得暗啞,“草草,你知道我祖父是什麼樣的人嗎?”芍藥抬頭,雖不知花花為何說這個她還是老實的搖頭,她以前並不關心朝中大臣。
花芷笑,“別看他一大把年紀了,其實天真得不得了,還愚忠,他相信沒有沒用的君王,只有沒用的臣子,他說如果臣子都能幹了,君王就算有點糊塗也絕不會斷送大好江山,他說他小的時候一點都不愛讀書,被曾祖父罰跪靈堂,罰數字數,罰他把家裡所有物件都寫出來貼上去,為了讓他愛上讀書,曾祖父想盡了辦法,可非但沒有把他改好,反倒逼得他看到書本就吐,就算這樣曾祖父還是不放鬆,他說他那時候都想離家出走,再也不回來。”
花芷閉上眼,睫毛微微顫動,“後來有一次他躲起來了,其實他就躲在祠堂裡,但是沒人找到他,滿府的人都急得不得了,可無論別人怎麼叫喊他就是不出來,然後他就看到曾祖父去了祠堂跪在滿屋子靈位面前哭,說花家傳承斷了就斷了,他再也不逼他了,等他死了再去地底下向列祖列宗請罪,只要能讓孩子平平安安的回來,祖父是到那時候才知道花家這個姓氏代表的是什麼,後來再沒有人逼著他了,但他做得比誰都好,那就是個乾乾淨淨的老頭兒,衣服一定要是乾淨的,一點兒褶皺都要換,心也要是乾淨的,就像在他的心前邊裝有一個過濾網,那些壞的東西永遠入不了他的心。”
花芷睜開眼,對上芍藥怔忡的雙眼,笑意溫柔,“所以草草,花家得是我撐起來的,花家所擁有的一切都得是我花家人憑本事打拼而來,哪怕我們只能堪堪自保,哪怕我們只能偏安一隅,但我們沒有走捷徑,沒有低頭,我們問心無愧,這樣他有朝一日回來後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花家所擁有的一切,天真吧,可我又怎能讓他失望。”
“就算總是這樣傷痕累累?”
“說實話,我以前想都沒有想過我需要和人短兵相接,以命搏命。”在那個和平的年代,這都是那些負重前行的人方需要承擔的,“可我是搏贏的一方,這就夠了。”
芍藥咬唇,心裡的難受非但沒有排解出去反倒更堵得慌了,她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或者,是因為花花說得太過雲淡風輕,又或者,是因為花花對花老先生的感情讓她動容。
抱夏端著水進來,酒味隨之而來,“我問掌櫃要了他們這最烈的酒倒了些進去。”
“孺子可教。”花芷讚賞的調侃,“小六也受傷了,一會記得去給他也清理一下。”
“知道。”
花芷也就放了心,她眼前直髮黑,再加上一會清理肯定痛,還是暈過去吧,不撐著了。
精神一散,人事不知。
抱夏小心的扶著小姐躺下,側過頭去抹了下臉,和芍藥一起給小姐清理傷口,如果可以,她真希望這些傷是在她身上。
這邊戰事方歇,豫州那邊卻進入了正激烈的時候。
顧晏惜面具覆面,手持長弓立於院中,身邊是裝著箭矢的竹筒,其中一個已經空了,另一個也空了近半,在他身邊圍繞一圈的七宿司眾同樣如此,而攻進來的人不曾停止,他們的動作也不曾停下。
七宿司的每個人對各類武器都有涉獵,但更擅長四種武器,一為鞭,一為弓,一為雙勾,一為劍,前兩者為遠攻,後兩者近戰,互相配合之下戰力翻倍。
此時便是弓與雙勾的配合,冒頭的人沒有被長弓照顧到的全被雙勾勾了去,當場斃命,首領說了,不需要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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