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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家的人得到訊息時也很是不解。

和彭十一回稟的管事道:“也不知道是誰在傳這些事,就怕李家的人懷疑是我們,到時候魚死網破,我們還得另找人幫著做事。”

彭十一氣得額頭上的青筋直跳,陰沉地道:“查,給我狠狠地查。我倒要看看,是誰敢在我們彭家背後搗鬼!”

管事遲疑著道:“會不會是裴家?”

“不會。”彭十一想也沒想地道,“當年在七叔家,我曾經見過他。他估計已經不記得我了,我卻還記得他。”說到這裡,他的表情變得猙獰起來,那時候他以為自己會和裴宴成為同僚,誰知道現在一個天上一個陰溝裡,“他這個人,傲氣得很,要是他想整李家,壓根不會用這樣的手段。”

管事想想也是。李家這次,算是挑戰了裴家在臨安城的地位,裴家要收拾李家,是為了殺雞儆猴,像這樣偷偷摸摸地,還有什麼意義?

“那還有誰家呢?”管事喃喃地道。

彭十一卻不管這些,道:“你查清楚了,輿圖的事與李家無關?”

管事忙道:“查清楚了,這件事真的與李家無關。他們拿到東西找了個畫師鑑別了畫的真偽,那畫師的屍身如今還沉在蘇州河底。李家這邊不可能出問題。”

那就是彭家出了問題。

這幾年,彭家家裡內鬥的厲害,就連遠在京城為官的七叔父彭嶼都看不下去了,寫了信回來讓彭家大老爺約束家中的子弟。說不定,這奸細就出在他們自家人的身上呢!

“這件事暫時放一放。”彭十一道,“你把李端盯死了——要是他和顧家退了親,這個人也就沒有必要非抓在手裡了。”

管事聽著打了個寒顫,恭敬地低頭應了聲“是”。

彭十一神色淡漠地喝了一口茶,想著還留在臨安城沒走的顧昶。

也不知道這傢伙到底有什麼用意?

第一百二十章 陰差

被彭十一嫌棄的顧昶此時正和裴宴坐在裴家花園的水榭裡,喝著剛剛從杭州城送來的明前西湖龍井,觀賞錦鯉,議論著去年秋天江蘇鄉試的卷子:“……雖說為君之道在於保治與法祖,但保治在於恪守成憲,法祖在於善體親心,那解元王春和以《後漢書李固傳》的‘坐則見堯於牆,食則睹堯於羹’,未免過於淺顯。可見這一屆鄉試所錄者不過爾爾。”

裴宴壓根不想和顧昶說話,更不想和顧昶指點江山,但沈善言坐在旁邊,這幾日又熱情地向顧昶引薦臨安城的讀書人,更是一反常態地陪著顧昶來拜訪了他好幾次,他不知道沈善言和顧昶之間有什麼關係,但看在沈善言曾於他費師兄有恩,還是耐著性子敷衍著顧昶。

此時見他指點江蘇的鄉試,不免有些膩味,不由道:“王春和的卷子我看過,我覺得還不錯。他認為‘人君之志主於無逸’,‘無逸以端其治源,則百私無所溢於外,而君德日益下憲,民隱日益上通,壽國之道’。不說別的,他敢寫這幾句話,我覺得楊大人能點王春和為解元,就不負他錚錚君子之風。”

顧昶挑了挑眉。

去年江蘇鄉試的主考官是翰林院大學士楊守道。

而楊守道正是裴宴恩師張英的女婿。

“這麼說來,遐光是贊成馮大人之說囉!”他笑望著裴宴,喝了口茶。

當朝天子年事已高,又喜飲酒,且每飲必醉,每醉必怒,動輒殺人。宮中內侍、宮女苦不堪言。去年元宵節,居然失手殺死了行人司的一位官員。這件事當時雖然被壓了下去,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傳了出來。

王春和被點為解元的那篇策論,正是藉著規切時政之機勸天子應該有為君之道,算是一篇言辭非常大膽且尖銳的文章了。而點了王春和為解元的楊守道那就更是錚錚鐵骨,有著為天下之憂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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