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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起來,道:“平日裡讓你讀書你不讀,現在鬧笑話了吧!‘春水堂’是誰的印章我不知道,可這‘梅林’卻是左大人的私章,從前我還曾專門研究過左大人的手稿和印章。你魯伯父家的這幅是左大人贈予其先父的,沒有這枚印章才奇怪呢?你看,這‘瘦梅翁’就是你魯伯父父親的別號。”
鬱棠完全凌亂了。
難道她上一世時常拿在手裡把玩的名畫才是假的?
鬱棠不甘心,她請鬱文找人鑑定。
鬱文不同意:“你阿爹讀書不行,鑑定幾幅前朝的古畫無論如何也不會走眼的。”
鬱棠心中的困惑卻越來越大。
前世,她嫁到李家之後,家裡曾經鬧過一次賊,後來大家清點傢什,只有她丟了兩、三件金飾。那時她還奇怪,李家高牆大院,有人去李家做賊,怎麼只偷了這點東西。
難道那個時候這幅畫已經被人偷了?
在李家的日子,鬱棠不願意回想,卻不能否認那是她心中的一個結。特別是對李家諸人的怨恨,碰一碰都會讓她氣得發抖,說不出話來。
不行!
她不能就這樣稀裡糊塗當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鬱棠向鬱文討了《松溪釣隱圖》去觀看,私下卻悄悄將畫帶去了裴家的當鋪。
裴家在臨安只開了一家當鋪。
在臨安府碼頭前的十字路口。
掌櫃還是那個白白胖胖的佟貴。
前世,鬱棠在他手裡當了不少的陪嫁。
她包了頭,打扮成個鄉下婦人,悄悄地進了當鋪。
佟掌櫃不在,守在櫃上的是佟掌櫃的兒子佟海。
和佟貴一樣,他也長得白白胖胖,現在不過弱冠之年,就已經見人一臉的笑,十分可親了。
鬱棠把畫遞了過去,低聲道了句“活當”。
佟海笑眯眯地接了畫,漫不經心地開啟了畫卷,卻在看到畫卷的那一瞬間神色一凜。雖然隨後立刻就換上了一副笑臉,但他臉上的震驚卻已被鬱棠捕捉到。
可見佟海這個時候已經練了一雙好眼力。
“小娘子慢等,且先請到內堂喝杯茶。”他笑得像彌勒佛,“您當的這是古玩字畫,得我們鋪子裡的客卿看看才能作價。”
為什麼說裴家的當鋪還算是公平公正的呢?很多當鋪一見你去當東西,先就詐你一詐,問你要當多少銀子,而且不管你開口要當多少銀子,他們都能把你要當的東西貶得一文不值,勸著你死當。
鬱棠點頭,自從知道父親又買了這畫以來的焦慮都緩解了不少。
她的際遇如此奇妙,什麼事都在變,至少這裴家的當鋪是她熟知的,當鋪的大、小掌櫃還和從前一樣。
她跟著小佟掌櫃往內堂去。
一陣風吹過,天井裡的香樟樹嘩嘩作響,惹得樹下池塘裡養的幾尾錦鯉從睡蓮葉片下冒出頭來。
鬱棠不由放慢了腳步,看了幾眼,卻聽見對面半掩著的琉璃槅扇後隱隱約約有人在說話。
她循聲望過去。
沒有看見人臉,只透過門縫看到兩個男子的身影。
胖胖的那位是佟貴,她一眼就認出來了。身材高大的那位穿了件天青色素面杭綢道袍,身姿挺拔,背手而立,遠遠的,隔著道槅扇都能感覺到那種臨淵峙嶽的氣度。
應該是當鋪裡來了大客戶。
鬱棠隱姓埋名來這裡當東西,怕露餡,不敢多看,忍不住在心裡暗暗琢磨。
氣度這樣好,卻來當東西,也不知道是誰家公子……
她搖了搖頭,莫名地覺得有些可惜。
喝過兩盅茶,大、小佟掌櫃居然連袂而來。
“這位小娘子,”佟大掌櫃拿著她之前遞給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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