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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沒亮,鬱遠回來了。
他進屋的時候把隔壁心懸著的鬱棠也驚醒,她悄悄地穿了衣服去父親的房間。
鬱遠來開的門。
鬱文披著衣服,臉色沉重地站在書案前,看見鬱棠進來也沒有說什麼。
等鬱棠走近了,這才發現書案上攤著三幅沒有裝裱的畫。其中兩幅可以看得出來是《松溪釣隱圖》,還有一幅,看著像山又像海,上面還有很多各式各樣讓人看不懂的符號。
鬱文沉聲道:“阿棠,真讓你給猜中了。這畫裡有蹊蹺!”
這不用父親說鬱棠也看出來了,她朝鬱遠望去。
鬱遠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他壓低了嗓子道:“這是錢師傅揭出來的三幅畫,《松溪釣隱圖》在上下兩層,中層,是這層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錢師傅連裝裱都沒有裝裱就讓我們拿回來。”
可見錢師傅也看出這其中有問題了。
鬱棠指著那不知是什麼的畫道:“這是什麼?”
鬱遠搖頭:“我也不知道。”
鬱文盯著那無名之圖,陰著臉吐出了兩個字:“輿圖!”
“什麼?!”鬱棠和鬱遠異口同聲地問。
鬱文解釋道:“就是山川地形圖。從前打仗、治水,都要這樣的圖才能知道周遭都是山還是水,是山林還是平川。”
鬱棠想著自己去個昭明寺沒人領著都不知道往哪裡走,頓時覺得能畫出這樣一幅畫的人非常地令人敬佩。而且,肯定費了不少人力物力,很珍貴。她道:“難道他們找的就是這幅圖?”
鬱文和鬱遠沒有吭聲,預設了她的話。鬱文更是道:“輿圖是很稀少貴重的。都是由兵部或是工部掌管著,尋常人見都沒有見過。從前將領出徵,要總兵之類的三品大員才能憑著兵部文書到工部去領,打完仗了,輿圖就得原封不動地還回去。就是我,也是無意間聽魯信說過。”
鬱遠聽了不免有些惶恐,道:“這幅畫是哪裡流落出來的?到底是誰在找這幅畫?他怎麼知道這幅圖裡藏著這個東西?他為何不堂堂正正地找我們家買?”
這些問題誰也沒辦法回答。
鬱文也好,鬱棠也好,從未像此刻這樣清醒地認識到,他們家惹上了大麻煩。
鬱遠道:“那,那我們怎麼辦?”
鬱文癱坐在了書案後的太師椅上,道:“你讓我想想,讓我想想……我雖然認出這是幅輿圖,可到底畫的是哪裡的山形地貌,有什麼作用卻是一概不知……若是想知道,只能去找見過輿圖,甚至是對各種輿圖都很熟悉瞭解的人……”說著,他指著那圖中畫著波浪線代表水的地方:“什麼都沒有標,根本不知道是河水還是江水,我們拿著這幅畫,如同小孩子舉著把八十斤大刀,不僅不能威懾他人,還會傷著自己。”
見過輿圖的人,對輿圖很熟悉瞭解的人……鬱棠腦海裡突然浮現出裴宴的面孔。
“阿爹!”她吞吞吐吐地道,“要不,我們去找裴三老爺吧?!”
鬱文猛地朝她看過來。
鬱棠頓時莫名的心中發虛,像被人剝了外衣一樣的不自在,道:“要不,要不找周狀元也可以……他們都是有見識的人,肯定認識這上面畫的是什麼……”
第四十三章 作假
“不行!”鬱文想也沒想就拒絕了鬱棠。
鬱棠和鬱遠均愕然地望著鬱文。
鬱文道:“若是阿棠猜得不錯,魯信的死十之八、九與這幅畫有關,我們都根本不知道這背後的人是誰,怎麼能讓裴家三老爺也惹上這樣的是非?”
鬱棠臉上火辣辣的。
她只想到前世裴宴是大贏家,卻忘了前世的裴宴並沒有摻和到他們家的事裡來,甚至不認識她。
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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