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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很多?”
夏平貴眼露讚賞之色,佩服地道:“大小姐真聰明。的確如您所說,他們家如今做出了一種叫‘襯色鏍鈿’的,本色的比一般的鏍鈿便宜很多,若是想要其它的顏色則可以定製,定製就又比一般的顏色要貴很多。既打出了名號,也做出了生意。現在如日中天,聽說浙江布政司千秋節的時候送的就是他們家做的一張十二扇的百鳥朝鳳的屏風。”說到這裡,他遲疑了一會兒,“不過,我們鋪子主要還是圖樣,好多年都沒有變……”
這話說得委婉,鬱棠還是聽明白了。
她道:“你是說,我們家剔紅的工藝不行?”
夏平貴紅著臉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鬱棠也沒有聽清楚他說的是什麼,但意思卻是懂了。
她半晌沒有吭聲。
前世,他們家的鋪子被燒了之後就賣了,她也不知道他們家的生意到底怎樣,後來鬱遠賺了錢,她大伯父想重振家業,但還沒有等到她大伯父把家業做起來就去世了。
現在他們家花了大力氣重新把鋪子修了起來,又花大錢進了很多的貨,總不能苟延殘喘吧?
這是她最不能忍受的。
花了同樣的時間,同樣的精力,卻沒有別人做得好。
就得找原因、想辦法。
她望著庫房裡堆砌的各種器物在心裡嘆氣,這些貨她都不願意多看幾眼,何況那些買東西的人?
不知道能不能推遲開業,想辦法重新調整貨品?
鬱棠把王氏拉到一旁,悄悄地問她。
王氏聽了苦笑,摟了摟鬱棠,低聲道:“好孩子,你有心了。你大伯父做了一輩子的生意,這些道理怎麼會不知道?可我們修鋪子還欠著裴家的銀子呢,哪裡還有多餘的錢進貨。再說了,好的器物都是各家鋪子留著做鎮店之寶用的,怎麼可能輕易地賣給我們家?就算是賣給了我們家,有客商看中了,我們家也做不了,反而容易惹出事來,還不如不擺出來呢。”
鬱棠一愣,道:“是因為沒有銀子嗎?”
王氏頓了頓,聲音更低了:“也不完全是銀子,還是家裡沒有人手……”
就是家裡沒有這手藝。
這倒和夏平貴說得一樣。
這些年來鋪子都是大伯父在經營,她怕問得深了,大伯母臉上無光,支吾了幾句,就和大伯母回到了鋪面裡,找了個機會拉了鬱遠說體己話:“那幾個從江西請回來的師傅手藝怎麼樣?你覺得僅靠這幾個人能行嗎?”
鬱遠這幾天也正為這事犯愁。
他道:“那幾個師傅的手藝都一般。其中有個人還不錯,但他擅長的是描金,我們家是做剔紅起家的。阿爹的意思,描金便宜。我卻覺得有些本末倒置。”
每家漆器鋪子都有每家的特點,他們家花了好幾代人才把剔紅的名聲做出去,這個時候改做描紅,而且還是他們家不熟悉的工藝,鬱棠贊同鬱遠的觀點。
鬱遠這段時間和鬱博為這件事已經爭執過好幾次了,王氏堅定地站在鬱博這邊,還說什麼“欲速則不達,先用描金賺點錢,然後再想辦法找些你叔父的秀才朋友們幫著畫些新的剔紅圖樣,鋪子慢慢也就能緩過來了”之類的話。現在突然遇到個和他想到一塊去的,他平日裡強壓下去的怨氣驟然間就有些壓不住了,忍不住道:“我也不知道阿爹是怎麼想的?描金再好,那也不是我們家的手藝。這樣丟了自家的根本,鬱家拿什麼立足啊?”
上輩子兩父子就為這事吵過。
鬱棠笑道:“你不是說要去杭州城開鋪子嗎?管他洪水滔滔。”
鬱遠臉色通紅,道:“阿爹要是一意孤行,我就去杭州城開鋪子去。”說完,又怕鬱棠誤會,忙道,“這可不是你嫂嫂的意思。是我自己的意思。她還當不了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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