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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陽。
祖父對丁黑:“孫兒啊,祖父老了,掙不動了,明日你生辰,祖父不能給你做錦衣了,這可如何是好啊?孫兒,你怨祖父嗎?”
丁黑不怨。那一刻他的身板只是直直站在院子中,握緊了手中的木劍,握得手指發白。
“祖父,孫兒一定會掙錢給你買最好的酒!”這句話,丁黑沒有出來,他只是在心中堅定的念著。
他當時沒想到的是,他永遠都沒機會再出這句話,也不再有機會做到這件事。沒多久,他全家死於兵禍。
他成了孤兒,無依無靠,無家可歸。這一年,丁黑十二歲,他開始了艱辛求存的日子。
在最艱難的時候,一天吃不上一碗糟糠。在最絕望的時候,是青從她本就揭不開鍋的家裡,給他一次次送來續命的飯食。他曾拉著青有些發黃的手,直視著這個破衣裹身的女子,用他能理解的最神聖的語氣:“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來日富貴,讓你風光嫁進我家門。”
後來,丁黑外出闖蕩。
該他命運多舛,十年間三起三落,雖然偶有富,但在這個世事風雲變幻,人命朝不保夕的世道,他所跟隨的人都不能保證自己不死,何況是他?
十年間,他親手埋葬了三個對他有恩的人,除了為他們堆起一抔黃土,他無力再做其它事。他只是一個空有一身本事的人,雖武道修為已經讓人難以望其項背,但這世道像他這樣的人多了去了,世道也不因他們而如何。
十年間,他三回家鄉。青也一日日成熟,但當日的諾言,他始終無法兌現。她沒有怨言,不顧家人責罵鞭打,時常帶著鼻青臉腫的臉,依在村口的樹下,望著他離開的路,等遠行的人歸來。
她想像告訴他,她不介意家財富貴,只要能嫁給他就值。但他不明白,他固執的要風光娶她。
前幾日,是他十年間第四次回鄉。這一回,他領著使命回來,這也是他第四次“富”了。他決定不再等,因為她已經很大很大了,甚至可以“老”了,這一回,他想明白了,他要立即迎娶她。
但等待他的,不是那個在村口依樹而望的嬌弱身影,而是漫天大火。大火中,村子裡的房屋和人,都化為烏有。那些梁軍笑得恣意瘋狂,像是地獄的惡鬼。
青走了。
像丁黑的祖父和家人一樣,在他還沒有實現他對他們的諾言時,一言不發的走了。
人走,空留恨。
抱著青的屍身,對這個沒來得及見自己最後一面的女子,丁黑唱起了他少年時經常對她唱得歌謠。
“擊鼓其鏜,踴躍用兵。土國城漕,我獨南行。”
“從孫子仲,平陳與宋。不我以歸,憂心有忡。”
“爰居爰處,爰喪其馬?於以求之,於寧之下。”
“死生挈闊,與子成。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于嗟闊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
他要報仇。
他報不了仇。
但當他將刀好不容易架在仇人脖子上時,他卻發現他報不了仇。
他是暗虎的人。崔義符是暗虎主人的臂膀,他的話,就如暗虎主人的話。況且,暗虎主人給他一碗飯吃,讓他脫離潦倒,就是對他有恩。他不是忘恩負義之人。
所以他更痛苦。
當崔義符得知他竟然陰差陽錯、不可思議成了李從璟親衛時,崔義符讓他帶著假段凝,回去見李從璟。刺殺李從璟,本就是他此行目的。
那人,殺了李從璟。崔義符,殺了李從璟。崔玲瓏,殺了李從璟。
但丁黑下不了手。
李從璟對他有恩,他這條命都是李從璟救的。要他恩將仇報,他做不到。
段凝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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