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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唐元沒了聲音,只靜靜看著二人。
十六接著說,“你裝我師父裝的挺像,對我也很是瞭解,包括我這人粗心大意的毛病。可唯獨一樣,我師父對我說話可不會這般軟和客氣,我說說自己沒帶羅盤,他只會嫌我這沒用徒弟,弄不好連師兄都要受幾句牽連,哪裡會這樣和風細雨地同我說不要緊。”
“你太過小心。反倒不像了。”
“我剛才就扣了扣他的掌心,叫他多加留意,如今見了光亮,知道你穿了一身青衣,就更確定你是個西貝貨了。”
十六帶上些嘲諷的神色,給了致命一擊,“鼠便是鼠。是裝不像貓的。”
最後這句話,終於撕去了“唐元”的偽裝,邪氣從眼角眉梢溢位來,反覆被蛇鼠蜈蚣的毒酒泡了骨頭,一股股往外冒。
“唐元這樣蠢,倒收了個機靈徒弟,鉤星若有你半分機敏,也不會落得這般下場。”
唐方用回自己的嗓子,放肆嘲弄著,然而此時一道聲音傳來。
“她不叫鉤星,她是阿青,這是我給她的名字,也是她唯一的名字。”
正是唐元,身後跟著何衝跟金展,身上披了血色,想來也是一路艱難。
“師父!”十六聲音中多了些底氣,這鬼地方處處都是蹊蹺,師父來了,她安心多了,“你們怎麼知道我們在這的?”
“不知道。”唐元答得簡略,將十六熱情澆得徹底,只見他胸口閃過一縷金,唐元安撫地摸了摸。
唐元沒長的嘴,大概全傳給徒弟了,何衝噼裡啪啦跟說書似的把這一路所見都倒了出來。
“地動發生之時,我們恰好避開了陷落的地方,待能站穩了,想著去救人,但到了那些塌陷的地洞一看,簡直成了煉獄一般,上面的人踩著下面的人當踏腳石,下面的人扯著上面的人想往上爬,不時便有慘呼著掉下去的。我們往那洞底看,青天白日的,密密麻麻全是綠眼睛,仔細看才知都是老鼠,個個肥碩得和小貓一樣,人掉下去,方才還叫得淒厲,立刻就陷進那些綠眼睛裡,瞧著都叫人毛骨悚然。”
“你們都避開了,怎麼還……”十六話都沒問完,就看師兄齜牙咧嘴地插話過來,“我們是避開了,可師父懷裡那條金蛇,卻忽然顯靈,拽著師父的袖口就要往下跳,結果師父還真跳了,那師父跳了,我能不跳嗎?那我要跳,我還能讓自個兒一個人跳啊?當然就拽上了金展一起跳,他肉厚,好歹有個墊背。”
“墊背”無辜地站在一旁,十分忠厚老實的樣子。
“金蛇?”李玄慈目光落在了唐元胸口,那小蛇大概聽得懂人話,從唐元領口鑽了出來,盤在他肩上,一雙細眼睛望向對面的唐方,嘶嘶吐著蛇信。
“人都死了,你留著這畜生有什麼用?”唐方用與唐元一樣的面孔說著話,一人站在明處,一人站在暗處,彷彿一面鏡子,照出一模一樣卻又截然不同的兩張臉。
“畜生確實不該留。”唐元眼神沉下來,看著這個他曾經多加關愛的弟弟,說道:“我明白得太遲,害人害己。”
“你不明白的,又何止這一樣兩樣。”唐方側了下頜,挑釁地勾了下唇角,“你既不懂我,也不懂鉤星,只會固守自己的傲慢,亡羊補牢。”
“那日我舉劍要殺你,你說你只是為了叫我不痛快,我才知道,我從未真正知曉過你。”唐元並未被激怒,只是將劍提了起來,指向自己的同胞弟弟。
“是啊,在你眼裡,我一直都是個需要你來寬容的廢物,連門中的優待、師父的關心,都是靠你這個天賦異稟、驚才絕豔的哥哥替我掙來的。”
“可真是如此嗎,你如此出息,偏偏,你最在意的人都護不住,你說,我倆誰才是廢物?”
唐元的劍尖對準了他的眼睛,說的話也變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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