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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一個方向都能眺得極遠,也因此任何一個方向都不是出路。
“這兒一定不對勁。”
十六掐了個破幻訣,口中唸唸有詞,再睜眼時,卻仍是一片安靜,她洩了氣,整個人耷拉下來,剛想嘆氣,卻突然覺得撐著雲朵的手掌底下突然一陣刺,彷彿什麼東西磨過。
移開一看,卻什麼都沒有,她不信邪地摸了上去,依然是軟乎乎一團,雲的下面還是雲,什麼都沒有。
十六咬了下唇,突然抬頭,眼睛圓得跟還結著白霜的黑葡萄一樣。
“我知道了,這大概是能欺騙五感的幻覺之術,有辦法破解的!”
可她剛高興完,就想起來一件事,破解這幻覺之術,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方才破幻訣也念過了,雖有點效果,卻終究是蚍蜉撼樹。
若要徹底破了這幻覺,最最有效的,便是拿黑狗血抹眼,可問題來了,這鬼地方,去哪尋那黑狗血啊。
她正苦思冥想,李玄慈卻先一步站了起來,掀起的袍角翻折,擦過她的指尖。
十六愣了下,然後眼睛亮了起來。
她現成就有一個比黑狗的陽氣還要勝百倍的純陽血在身邊啊。
十六歪頭悄悄打量了下李玄慈,在心中掂量了下自己的分量,覺得應該可能或許差不多足夠能說服李玄慈,讓他劃道口子流點血吧。
說實話,十六心中還是有些沒底,雖然原理感覺差不多,可無論是書上還是師門,用的都是黑狗血,這純陽血雖然寶貴,可是否能和黑狗一樣起效,還真不知道。
十六在雲上坐成圓圓一團,伸出一根短手指,小心地戳了戳李玄慈的膝蓋。
李玄慈低頭,垂眼看她,眼尾微挑,如春風中的一痕細柳葉,而十六,便是那爬上柳葉的小甲蟲。
“你能給我點血嗎?”她問得直接,乾脆沒說自己打算拿來作甚,這樣便是無效,也沒那麼丟臉。
十六本還準備了大堆話來說服他,剛要張口,李玄慈卻已經提劍劃了中指,將冒著紅血珠的指尖遞了過來。
那血珠一顆顆冒得滾圓,十六不過愣了一下,便有血滴滾了下去,她連忙站了起來,伸手去接,指尖碰到一起,還溫熱的血浸潤在兩人相觸的面板上。
十六用手指染飽了血,先墊著腳在李玄慈眼皮上劃過,只覺那層薄薄的眼皮底下,隨著她的動作輕輕動了下,指腹擦過長密的睫毛,有麻癢的錯覺。
她愣了一會兒,才終於收了神,暗啐了自己一口美色實在誤人,然後收攏心思,也閉了眼,用血在自己眼皮上劃過。
再睜眼時,依然是那漫天的白晝。
十六剛要嘆氣,忽然,那空得一無所有的白日,頃刻間地崩山摧,轟然作響,白日晴空中整齊地破開一道道裂口,然後如被撕扯一般,天際便這樣轟隆隆裂成碎片,砸了下來!
十六下意識抱了頭想蹲下,卻被李玄慈架住了手臂,強迫她繼續站直。
隨之而來的,不是覆滅的疼痛,反而什麼感覺都沒有,十六試探著睜了眼,才發現換了天地。
視線所及,全是赤裸裸的白骨地獄!
抬首、四顧、低頭,昏暗中藏的全是密密麻麻的骷髏架子。
被砸碎一半的眼眶正在空洞洞地與她對望,嶙峋的肋骨如刺般直指朝上,圍成一個虛圈,保護著早已腐爛到殆盡的內臟。一根根細長又腐白的腿骨插在壁上,尖銳的斷口足以刺傷任何血肉之體。
這些數不盡的破碎的骷髏,彷彿與這昏暗的囚籠成了共生體,成了它的骨架,甚至讓人生了錯覺,這沉默的四壁正在隨著呼吸微微動著,帶動著這滿眼密密麻麻的白骨一起起伏。
而他們就像被吞進怪物肚裡的獵物,變成這滿地荒骨中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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