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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文書,她才放下心來。
“六叔,這是......?”雖然已經心知肚明,但顧之澄仍然按捺著狂跳不止的內心, 故作鎮靜地問道。
“你和太后的身份文書。”陸寒神色淡淡的將那兩張身份文書放在紫檀桌案上。
顧之澄拿起來一瞧, 上頭的身份是普通農戶, 戶籍所在也是離澄都數千裡之遙的嶺南。
陸寒在一旁繼續解釋著, “陛下的身份非同尋常, 還是離澄都遠一些,好掩人耳目, 不叫人發現。”
顧之澄點點頭, 覺得陸寒說得沒錯, 將身份文書小心翼翼地收到袖袋裡, 這才說道:“六叔說過, 朕出宮後,便與朕生死不復相見?”
她故作輕鬆地問著,其實心底卻早已狂跳得慌亂無比。
雖然知道這樣問出來並不大好,可若是得不到陸寒肯定的答案,那她在宮外定然也過得不會踏實。
陸寒彷彿知道她心中所想,只輕飄飄瞥了她一眼,便收回視線沉聲道:“生死不復相見,於陛下,於臣,都是最好的結果。”
顧之澄悄悄打量了一下陸寒,似乎今日此時,他的理智已全然迴歸,之前那些不該有的心思都消失殆盡。
他與她如今尚存的,只有一層淡淡的君臣之情,還有這麼多時日相處的淺薄情分而已。
如此這般,顧之澄反倒安心了不少。
她暗自鬆了一口氣,與陸寒再次確認了此番出宮的各項事宜。
這段時日她一直就在朝中稱病,早朝時還刻意咳血給諸位大臣看過,如今更是故作重病臥榻不起,朝中甚至隱隱有傳言陛下快要不行了。
這樣的傳言,倒是陸寒和顧之澄都樂見其成的,所以並未阻止,反而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期盼著事態能傳得更嚴重些。
今日顧之澄出宮後,陸寒便會尋個身形與她相似的假扮成她,也不必出去拋頭露面,只每日藏在寢殿中誰也不見稱作重病便可。
待顧之澄離開澄都,再昭告天下說是顧之澄已然薨逝,並留下遺詔,讓攝政王陸寒繼位。
如此一來,各取所需,倒也不至於落人話柄。
頂多有些說閒話的,會覺得是陸寒偷偷下藥弄死了顧之澄。
但事已成,且朝堂中大部分都是陸寒的人,所以任旁人再說什麼,也只是些不痛不癢的閒話。
顧之澄瞥著陸寒眸底已愈發深不可測的幽潭,看不出他在想什麼,或許是按捺著激動,覬覦多年的皇位終於唾手可得。
然而顧之澄的心底卻是複雜得很。
自由終於就在眼前,這金絲籠般的皇宮也終於可以逃出去。
可是如今,就在將玉璽遞給陸寒的一剎那,她又悵然若失,似乎失去了極其重要的東西。
畢竟這是顧朝先祖嘔心瀝血千辛萬苦才打下來守護著的江山,而她,卻這樣輕易地拱手相讓了。
“陛下可是後悔了?”陸寒的指尖在接過傳國玉璽之時,不著痕跡地觸碰了一下顧之澄的指腹。
微涼冰冷,似乎還在輕輕顫著。
他瞳眸微縮,端倪著顧之澄的神色,彷彿能從這雙晶亮的眸子裡尋出些懊惱後悔的情緒來。
顧之澄像是被燙到似的,迅速收回手,咬了咬唇,這才叮囑道:“顧朝的江山百姓,你一定要好好待他們。”
陸寒勾了勾唇,似笑非笑道:“陛下大可放心,顧朝的江山百姓在臣心中,是萬萬不容有失的。”
顧之澄深吸了一口氣,鄭重地看著陸寒,幽聲道:“朕知道,你一定能做一個明君。”
“在這個位置上,你做得一定會比朕好。”顧之澄嫩白的指尖輕輕拂過身側的龍紋寶座。
這張寶座她兩輩子加起來坐了快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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