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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的。謝家氣數盡了,誰也沒有辦法。”

謝玉璋把嘉佑送回她自己的房中,安頓好了,才折返回來。

李固還沒睡,還在等她。

見到她,他告訴她:“她很執拗,剪刀被我奪了仍不肯罷休,還抓起碎瓷作武器,不肯罷手。我沒辦法,只好卸了她一邊膀子,令她不能動。”

謝玉璋什麼也沒說,對他屈膝福禮。

李固捉住她手臂,將她托起來,問:“她是怎麼回事?”

謝玉璋苦笑:“是我的疏忽。”

原來嘉佑對當年的事,這麼多年來,認知裡一直是一片空白。

兵禍時候她才九歲,死裡逃生躲在東宮。東宮亦人人自危,誰有心管她。後來她又變成終日不說話的模樣,就更沒人管了。於氏只管著她吃飽穿暖,已是在那種情況下,盡了作嫂子的責任了。

從沒有一個人好好地、完整地告訴過嘉佑,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

嘉佑就這樣懵懂著在逍遙侯府的高牆裡長大。她甚至是回到了謝玉璋的身邊,才踏出府邸,看到“外面”到底是什麼樣子。

謝玉璋完全沒想到,她對當年的事原來竟一無所知。

嘉佑聽到婢女提到李固,知道李固便是當今的皇帝。

她以有限的認知作出了十分簡單粗暴的結論——李固是改朝換代的那個皇帝,等於李固發起當年的兵禍,等於李固害死了福康。

她於是揣著一把剪刀便來了。

謝玉璋給李固解釋清楚,又落下了眼淚:“都怪我。”

李固給她抹去眼淚,道:“你為家人,做得已經太多了。”

謝玉璋點點頭,輕聲道:“睡覺吧。”

謝玉璋燻了香,抱來琴。

李固放下床帳。帳子一放下,這床便自成一方小天地。他在帳子裡脫去衣服,赤著上身睡下。

幾聲琴音試過,她緊了緊弦,琴音再響,便成了曲。

初時她的心情尚有起伏,但很快,平靜了下來。

李固的心卻平靜不下來。他盯著帳頂,忽然說:“你對家人,真的很好。”

謝玉璋道:“那有什麼辦法,血脈連著呢。”

李固說:“我也有過家人的。玉璋,我……是青曲縣餘寧鎮人。”

謝玉璋抬眼看了眼那帷帳,頗有些詫異。皇帝的出身,他從未對別人提過。

李固的聲音從那帳子裡傳出來,很低沉。

“我爹叫李平安。他不是本地人,是荒年跟著父母逃荒到這裡來的。我的祖父母都死了,就剩他一個人。他個子很高,力氣很大,每天挑著貨擔,走街串巷,遊於鄉間。他是個販貨的貨郎。”

“我母親是個鄉下大戶人家放出來的婢女。她也是荒年的時候賣身進去的,一樣無父無母。我們一家,便只有三口人,連親戚也沒有。”

“但父親能幹,母親勤勞,自家覺得,日子也挺好。”

但有一天,李固的貨郎父親在外面被貴人的馬踏斷了腿。貴人丟下一個鼓鼓的荷包,便走了。

只鄉下大夫不行,李固父親的腿傷沒處理好,導致最後只能鋸斷他半條腿保命。

“從此他就只能杵著拐走路,再做不了貨郎。家裡的情況便急轉直下,變得拮据起來。為了生計,母親便給別人家縫縫補補,接一些漿洗的活計養家。”

“偏我父親一蹶不振,成日酗酒。不僅喝得爛醉,還常常把家裡的錢都拿去買酒。喝醉了,還會打我母親。”

“我記得最清楚的,便是母親常哀哭。”

“有一天,母親很高興地對我說,薛屠戶說要把他家的衣服都交給她洗。這對她來說,是一筆大生意。她說,薛屠戶叫她去他家裡取衣服。我母親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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