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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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瑩替沈嬌嬌簡單挽了個髮髻，連珠花也沒戴，主僕二人匆匆走進花廳內間。

走到裡頭，可瑩指了指花園處。

沈嬌嬌順著手指方向看過去，眼睛猛地一亮。

蔣夫人蹲在花草叢中，靜靜看著枝頭上的蠟菊。

她身穿月白彩繡裙裳，外披一件火紅色的貂裘，絲毫不遜色於滿屋子的奼紫嫣紅。

突然，花叢中的女子抬手抹了抹眼角，似是在拭去淚水。

沈嬌嬌微微一怔，蔣夫人這是哭了？

一時間，她有些進退兩難，有種撞破旁人隱私的感覺。

她扭頭給可瑩使眼色，想暫且退出花廳。

“呀！嬌嬌來了！”

蔣夫人的聲音傳來。

她扭頭看過去，發現蔣夫人不知什麼時候站了起來，正欣喜地朝她不停招手。

她只好假裝沒看見先前那一幕，微笑著走上前。

“伯母。”沈嬌嬌喚了一聲，恭敬行了個半禮，隨後將人引到賞花處，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您請坐。”

蔣夫人沒有推脫，坐到了左邊的圈椅上。

沈嬌嬌很快落座，並讓可瑩奉茶。

“我來了你這院子呀，就像回了家一樣，一眯眼就睡了過去。”蔣夫人主動開口，“嬌嬌不會怪罪我在你的小榻上眯覺吧？”

“怎麼會呢？伯母喜歡嬌嬌這處院子，是嬌嬌的榮幸，伯母日後可得常來。”她笑著，說著討喜的話。

這些討喜話，她對義母說過許多，義母每回聽見都要高興幾分。

直到孟綰歸來，她的討喜話就變成了惹人討厭的左右逢迎，義母也不再喜歡。

“既然嬌嬌這麼說了，我一定常來。”

蔣夫人卻很稀罕她的話，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你這孩子，長得天仙一般，說話也討巧，伯母真是太喜歡你了。”

第一次被人這樣實心眼地誇讚，她有些害羞，忍不住垂下眼眸，紅著臉說道：“多謝伯母抬愛，嬌嬌也喜歡同伯母說話。”

“可惜你已經成親，不然我就是綁也要將你綁回家去。”蔣夫人話音一轉，隱晦地提及沈嬌嬌的夫君，“我聽聞你夫君入贅孟府了？他對你可好？”

沈嬌嬌眼眸一凝，回想起方才可瑩說過的話。

蔣夫人似乎總是打探她的事情。

這是為什麼？

“夫君待我自然是極好的。”她笑吟吟地說道，“多謝夫人抬愛，我與夫君琴瑟和鳴，又是住在自己家中，日子十分舒坦，夫人不必憂心。”

‘憂心’二字一出，幾乎是點名了蔣夫人的心思。

蔣夫人面上的笑意立馬頓住。

沈嬌嬌心知，自己這話有些逾越，但她更不願任由江夫人一直打探自己的訊息，給她一種被冒犯的錯覺。

於她而言，蔣夫人只是個陌生人。

“呵呵，看得出來你被孟家教養得很好，屋內擺設十分華貴，禮儀更是半點不出錯。”

蔣夫人輕笑一聲，察覺出她的抗拒，不再詢問那些隱秘，抬手指向那一片花草。

“你這些花草侍弄得好，初冬居然也能開出這麼多花，我方才進來時，還以為自己誤入了春天的山野裡呢。”

聽見這話，沈嬌嬌抬眸看向花草，眼底露出一絲暖意。

“這些都是下人在打理，花草也都是父兄蒐羅回來的。”她狡黠一笑，“我不管這些的，只是閒來無事時來花廳看看這些花花草草罷了。”

一旁的蔣夫人怔怔看著她，突然掏出手帕，按了按眼角。

沈嬌嬌當場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蔣夫人為什麼突然留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