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冷千山 完結+番外_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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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離得遠又在夜裡,他半晌也看不出什麼名堂,只得暫時收回目光。柳十七在桌邊坐下,看聞笛弓身打水時單薄的脊背,忽道:“笛哥,那天的道長究竟是誰?”
聞笛偏頭道:“不知道,但普通道士……若非武林中人,很少同時持拂塵與長劍。長劍用以驅邪作法,大部分都會用桃木劍而非鐵劍。所以我猜,那位道長也許是紫陽觀的高人。”
柳十七:“哎?”
聞笛彎起眼,道:“你爹與紫陽觀關係匪淺,揚州擂臺上,段無痴不也說了當年盛天涯從慕真人手中搶了圖譜還打傷人。雖然此次‘盛會’並未有紫陽觀的人陷身其中,石山道長或許有自己的考量吧。”
柳十七隱約明白了什麼,點點頭:“所以……他們是故意指點我們來這裡?”
“很難說吧。”聞笛道,他關上窗,“你說想回來找東西,究竟找什麼?”
“我……”柳十七語塞,半晌才斟酌道,“我始終覺得自己有一部分缺失,在小蓬萊時便這麼想,後來回望月島一些時日,找師父也沒法排遣心頭的苦悶。那日道長說,實在丟失的故地,我以為,他的意思是長安。”
習慣了到處漂泊的少年,一旦安定下來反而會越發懷疑自己。
聞笛饒有興致地在他面前坐下,道:“你覺得是哪部分?”
柳十七抬起頭,眼中有迷惑和愧疚:“笛哥,你不認為我……師父說,我對什麼都漠不關心,不曉得是隨性還是心裡跟塊石頭似的,捂不熱。”
聞笛一愣,隨即笑出了聲,丹鳳眼深處溢位一絲光亮:“我不這麼覺得。”
他抬起手時指尖恰好觸碰到柳十七心口,垂眸淺笑:“這裡是熱的,我能感覺到。十七,你不知道自己在乎的事,卻不能證明你就對所有的人或物漠然。知道嗎?你小時候不愛哭,鄰居都誇讚你乖得很,娘卻說未必是好事。”
柳十七躊躇道:“是嗎?”
聞笛:“什麼話都憋在心裡,別人不問,你就不說。就算在乎、關心,不訴之於口怎麼會有人知道呢?我想,伊師父是誤解了,以為你無所謂那些事,故而不告訴你的。”
柳十七喪氣,悶聲道:“你就那麼肯定?萬一是我真的不在乎呢?”
“若你當真冷臉冷心的,就不會跟我說想回長安了。”聞笛認真道,手掌貼在柳十七胸口,感覺心臟在單薄的胸腔裡鮮活地跳動。
柳十七:“……”
聞笛朝他安慰道:“十七,或許你以為自己已經經歷了很多磨難,但磨難並不等於成長,苦痛也不是。你剛剛二十歲,人生的路很長,慢慢走,不要著急。”
他這番話說的極盡溫柔,柳十七耳根一熱,忽就有些鼻酸——封聽雲總事無鉅細地嘮叨不停,伊春秋潤物無聲,解行舟更喜歡和他身體力行地過招,他們對他固然不能說不好,亦帶著七分關切三分寵愛。
但卻在沒有一個人對他而言,和聞笛一樣了。
聞笛好在哪兒?
柳十七說不上原因,只知道自己放不開他。
他抓住聞笛的衣袖一角,突如其來的動作讓聞笛愣愣地想抽回手。柳十七抓得更緊,他察覺出異樣,按住柳十七的下頜強迫他抬頭,一望之下,那雙眼裡竟有淚光。
“怎麼了?”聞笛問道,慌忙把柳十七攬進懷裡。
彷彿他在這一天變成了當年雁雪峰山洞裡手足無措的孩子,揣著剛窺見帶有血色的秘密,立時慌不擇路地逃了。饒是許多年過去,柳十七的夢魘仍然會在相似的情境下把他孤立,直到聞笛出現,坦然地給了他一個依靠。
柳十七知道聞笛不是善人,可以為復仇蟄伏多年,在師兄妹間周旋,長袖善舞,實則對誰都留了一面。但對他,聞笛向來毫無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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