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據說跳崖會觸發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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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界的作用，往往是防止凡人誤入，這萬丈懸崖邊上，確實也用不著什麼防護。

正經人誰來跳崖。

只有話本里的主角才跳。

女人倒很冷靜。

“結界一破，玄雷閣中人必定知道我們是從哪兒跑了……”

鍾離英唉聲嘆氣：“罷了罷了，被抓回去大不了坐牢，跳下去可就……”

話還沒說完，鍾離英嗓門就走了調。

“……臥槽你幹什麼！”

女人神色平靜，回頭露出一個極輕極淡的笑容，忽地縱身躍下萬丈懸崖！

鍾離英腦海裡空白一片，下意識地伸手就去要拉住她。

女人穿著不合身的玄雷閣弟子服，束髮的布帶被長風吹落，長髮獵獵鼓舞。

一片深黑的荒蕪山崖背景之中，她就是最亮眼的那團烈火。

拉住……拉住了！

雙腳離開懸崖，失重的感覺讓人頭腦暈眩。

世界正在呼嘯，唯有正在墜落的兩道身影，彼此之間，宛如靜止。

女人看著他，嘴角笑容宛然，眼裡卻有不解有輕蔑。

好像是不解於這個一面之緣的青年，為何跟著自己跳下懸崖。

又好像是輕蔑於這個世界如此荒誕，然而不自由，毋寧死！

不不不不我還年輕我不想死！

鍾離英在兜裡一陣狂掏。

節拍器……微波爐……離心機……呼吸器……

媽的怎麼就是找不到！

女人看著他手忙腳亂、滿頭大汗，忽地張開唇，輕輕地說了句什麼。

聲音淹沒在風裡。

鍾離英什麼也沒有聽到，他仍然在鍥而不捨地翻找著。

萬丈懸崖，從縱身到墜落也不過幾個彈指。

來不及了……

單反相機……滅火器……光貓……還有……

降落傘！

鍾離英精神一振。

半空中無法穿上揹帶，他只能在半空中掙扎著先開了阻力傘。

傘蓋張開，控制帶滑出。

雙手幾乎是頃刻就擦出了鮮血。

“抓緊我！”

鍾離英聲嘶力竭地吼著，他也不知道女人有沒有聽清。

他只知道，如果不能順利開傘，兩個人都會死在這裡！

控制帶持續從傘包中拉出，鍾離英顫抖著用滿是鮮血的手拉下控制帶上的合栓。

傘衣終於姍姍從降落傘包中滑出，張開傘蓋，二人墜落的速度驟然減緩。

鍾離英雙手死死抓住傘包，腦海中這才開始回放死裡逃生的慶幸。

兩人徐徐從空中落下，眼前景色驟然又是一陣變化。

方才的參天高崖、陡峭山岩如水墨畫般褪去，身下是一汪水色如彩虹般瀲灩的湖水。

風聲淡去，恍如隔世。

女人的聲音仍然是冷冷的，卻多了幾分暖意。

“那山崖是須彌幻象，你既然是閣主之子，怎麼會連這個都認不得？”

鍾離英再次瞠目結舌：“什麼？是假的？”

他拋去降落傘殘骸，低頭看向自己雙手。

剛才抓控制帶的時候摩擦出來的滿手鮮血和痛感，如此真實。

可是此刻他的掌心乾乾淨淨，毫無異狀。

“真是神奇，這是什麼原理？”

“綠幕摳圖？雲南菌子？還是……”

鍾離英思考著。

噗通一聲，兩人墜入湖水。

“咕……呸……小媽……這個湖也是假的嗎？”

女人撩了一把被湖水濡溼的鬢髮：“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