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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丁,父親自然也姓丁。所以在初次拜訪聖約翰的教授嚴夫子時,他根本沒意識到嚴夫子就是丁琦的父親。
“有一回鄧歸莊帶自己著的舊書給嚴夫子過目,不小心從書的夾頁中掉下一張從報紙上剪下的照片,這照片就是當年洋人在春鶯裡戲班子邊上照的那張,因為照片上面同時有自己和丁琦,鄧歸莊特將其剪下來,一儲存便是十一年。
“雖然鄧歸莊若無其事將照片又收了回去,但嚴夫子因為目力甚佳,非但一眼便認出照片上的女兒,更認出女兒旁邊的那個年輕人便是鄧歸莊,這才知道,原來當年跟女兒談戀愛的那個後生正是眼前這人,他驚怒交加,差點當場發作,又唯恐鄧歸莊便是兇手,不得不強作無事,而為了追查真相,此後他常約鄧歸莊來家裡敘談。
“有一回鄧歸莊被嚴先生灌醉,哭訴說自己平生最飲恨之事便是當年跟女友吵架後未去哄她,致她想不通尋短見。嚴夫子問他二人當時為何吵架,鄧歸莊說女友有件奇怪的事要跟他說,因為事關他的幾位朋友,想找他商量。此前女友便處處管束他,老限制他交朋友,為此兩人吵過好幾回,他早積了一肚子火,只聽了個開頭便不肯往下聽了。嚴夫子沉住氣可還記得是哪日吵架,女友開頭那幾句話是什麼。
“鄧歸莊因為痛悔不已,一字一句都記得,便含含糊糊說,是甲睽年九月二十二日。女友當時說的那句話是:‘上回曾看到許奕山四個人一起去女子中學’。而他則打斷她道:‘你是不是又想說我盡交狐朋狗友?’女友跟他大吵一架,他一氣之下丟下女友走了。
“嚴夫子又問鄧歸莊,除了女友那句話裡提到的‘許奕山’,剩下三個是誰?鄧歸莊便說是陽宇天、白鳳飛和傅子簫。嚴夫子問,時隔多年,鄧可還記得他們之中誰抽長樂牌香菸?鄧歸莊說傅子簫和陽宇天最喜抽長樂牌。
“嚴夫子於是將報紙全找了出來,重新整理這些年收集到的線索。富榮洋行少爺是九月三日遭劫,遭劫時身邊只有司機和一名姓傅的常隨。十六日潘姑娘在女子中學上吊自殺,死時教室裡有菸頭。女兒極有可能當晚看到傅子簫四人進中學,因覺得奇怪,所以才於二十二日去找鄧歸莊商量此事,可惜鄧歸莊不肯聽,當晚女兒便在中學自殺了,死時教室裡也有菸頭,而且是長樂牌。最耐人尋味的是,富榮洋行少爺當年得了重病,年底死了,傅子簫脫離富榮洋行後非但未窮困潦倒,反而手頭極闊,不久便經一番打點進了大興洋行,並慢慢爬到了大買辦的位置。
“過幾日他跟鄧歸莊閒聊時,趁鄧歸莊醉酒,便故意提起洋行少爺遭劫之事,說當年這事太蹊蹺,他懷疑根本是那傅姓下人監守自盜。鄧歸莊這幾年沉澱下來,早開始懷疑傅子簫幾個便是當年劫案的始作俑者,只苦於沒有證據,便將當時的所見所聞以及自己的推測都說了。
“有一回琅寰書局邀幾位大學舉辦茶話會,嚴夫子見許奕山在座,便故意借批判自由戀愛,將話題引到春鶯裡上,說這風氣太壞,委實不易提倡,當年就曾有幾個女學生因為談戀愛跑到學校裡自殺了。許奕山本是極有城府之人,一聽之下臉色馬上就變了。嚴夫子於是更加確定潘姑娘和女兒的所謂自殺都跟這人有關,只要一想到女兒的死狀,便恨不得手刃這幾人,暗想若女兒真是被這幾人所害,他該如何自處?
”日也想夜也想,他乾脆花了兩個月的時間做了一套攬繩用的工具,為了出入方便,特拆了一個大鳥籠,將工具放入其中,裡頭丟了只鳥,外頭蒙上布。與此同時,藉著著書及聽戲的機會,跟許奕山、陽宇天等人徹底熟絡起來。
“四人當中,他最先試探白鳳飛,藉著在刻羽戲院聽戲的機會,在後院苦守了半個月,終於等來了一次機會,趁白鳳飛身邊無人,有意將女兒當年照片丟到的路上,白鳳飛路過看到那照片,嚇得轉身就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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