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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了一聲,約莫是想再說點什麼, 終究還是作罷。

灶臺上來來回回就一個大廚在忙碌,從外面透過門望進去,只看見觀亭月與之交涉了幾句什麼,後者表情勉強地放下鍋鏟,十分不放心地離開了。

山莊自給自足,豬肉都是現殺現宰,她抽出腰間常用的匕首,利落地切下兩斤肋條肉。

那小刀在指尖翻花般的紛繁一閃,不過眨眼的功夫,就將沉甸甸的三層五花劃作四方均勻的幾大塊,整齊得令人心曠神怡。

我刀工真不錯。

觀亭月叉著腰欣賞了一番盤子裡的成果,對自己表示滿意。

接下來是要把肉過沸水去血沫,她生起大火,涼水入鍋,煮上一盞茶的時間,再用筷子一一挑揀,瀝乾多餘的水,放置旁邊。

白水煮過的肉多少有點能吃的狀態了。

觀亭月登時信心倍增。

“也不是很難嘛。”她愉悅地自語著。

下一步……下一步……

按照筆記上所寫,這會兒需要“炒糖色”。

她三哥曾經表情肅然的再三叮囑:“東坡肉不炒糖色,是缺少靈魂的!”

觀亭月取來一罐子白糖,正要倒油時無端遲疑起來。

是先放油,還是先放水?還是先放糖?

“……”

紙條沒帶在身邊,已經全然不記得順序。

她在三樣調料中反覆橫跳,覺得反正最後也是要混成一鍋的,那麼誰先誰後應該沒多少區別吧。

油這種東西,看上去就比較重要……先放油好了。

她心想。

灶口又被添了一把柴,燒得熱火朝天,鐵鍋很快就冒出幾縷白氣,平靜的油麵下暗潮洶湧。

燕山無所事事地支著頭,兩指拈住信手摺來的一枚小草心不在焉地打轉。

觀亭月叫他不許問,他就真的不問了,然而一個多時辰未免太難等……有心想說自己能不能先上別處逛一逛。

午後的暖陽照得人昏昏欲睡,正是在這時,耳邊傳來一股極兇殘的炸裂之響,噼裡啪啦,活像在裡面放了捧煙花。

裹滿油脂的水在大鍋內歡快肆虐地往外炸,四面八方無一倖免,殺傷力極強。

觀亭月震驚地往後退了兩步,大概沒想到一口鍋加上油水竟能有如此大的威能。她暗道:莫非是油放少了?

緊接著又江湖救急般往裡再澆了一大勺,想壓壓那幾滴涼水的氣勢。

這油剛下去,一團明火登時竄天猴似的升騰上來,居然冒了有四尺高,氣焰囂張地給了她一點顏色看看。

她視線跟著上下挪移,長見識地讚歎一聲。

“哇哦。”

如此大的陣仗,燕山哪怕坐得再遠也該注意到了——他又不瞎。

觀亭月憑一己之力將整個庖廚鬧出了煉丹爐的架勢,油水四濺,大火撲面。

他當即把草根丟開,一個箭步衝進去。

彼時鐵鍋內的火苗已然降了下來,正風騷地迎著氣流招搖,邊上的觀亭月許是還在琢磨這把火是如何燒起來的,目光略有些凝滯。

燕山立馬將她往旁側拉開,舉目掃視,抓起竹籃中的一把青菜便扔了進去,不管不顧地以大火迅速炒了一盤焦香清爽的小菜。

“你到底是在做什麼?”他將盤子在灶臺上一放,焦躁且無奈。

雙眼僅僅從周遭準備的這堆食材裡一晃悠,燕山瞬間便明白了,也懶得再問她,索性自己挽起衣袖,就著她沒做完的工序繼續往下。

觀亭月看著他動作麻利地炒好了糖,撈起切得方正勻稱的肉塊往裡一倒,翻動鍋鏟給五花上色。

“你會做啊?”她驚訝,“幾時學會的?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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