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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子?”
陳母李氏腰板一挺,很有些驕傲地說道:“我家六醜放在哪裡都不會比別人差——”隨即又有些氣餒道:“只是這門第實在太懸殊了!”想到當初娶丁幼微的艱難,而陸葳蕤更是出身江東第一等豪門,顧、陸、朱、張啊,想想都覺得高不可攀。
丁幼微輕言細語道:“阿姑,小郎才華橫溢,而且穩重內斂,是有福之人,小郎未滿十六歲就已是寒門最高品的六品官人,很多名士顯貴都賞識他,可謂前程遠大,幼微以為小郎定能與陸小娘子結成佳偶——阿姑不也很喜歡這個陸路小娘子嗎?”
陳母李氏點頭道:“是個好孩子啊,容貌極美,性情看來也是極溫柔的,看到這陸小娘子老婦就想起當初的幼微啊,讓老婦不知道該如何疼愛!可是這門第偏見嚴重,老婦擔心六醜無福消受啊。”
丁幼微道:“阿姑,這陸氏女郎酷暑天的趕六、七百里路來探望你老人家,這是何等的孝心啊,陸小娘子與阿姑素未謀面,為什麼會有這份孝心?這是因為陸小娘子把阿姑當作親人,她先前向阿姑行手拜禮,這可是新媳見翁姑的大禮,所以說這陸小娘子用情很深,她是一意要嫁給小郎的——”
陳母李氏一邊感嘆一邊點頭,忽然問:“對了幼微,你好象對六醜與陸小娘子的事知根知底,六醜卻從未對我說過這些。”
丁幼微笑道:“阿姑,小郎這次從吳郡回來在丁氏別墅歇夜,是與我說些了陸小娘子的事,他二人因花結緣、以畫相知,已經是情根深種,小郎也是因為門第懸殊怕事不諧,所以不敢告訴你老人家,怕阿姑責備他不知天高地厚——可是阿姑,你現在看看陸小娘子的品貌和她對小郎的情意,阿姑還忍心責備小郎嗎?”
陳母李氏搖著頭道:“都是好孩子啊,可是錢唐陳氏想與吳郡陸氏聯姻,想想都不可能啊,這可不是陸小娘子一個人情願就行的。”
丁幼微道:“阿姑,這世間姻緣是最奇妙的事,當初誰又知道我會嫁給慶之,娶陸小娘子雖然很難,但以小郎的才識和機智,還有陸小娘子的痴情,也還是很有希望的,阿姑莫要擔憂,小郎的沉穩阿姑是知道的,他有分寸的。”
陳母李氏笑道:“難怪六醜婉拒馮縣相之女,原來他是有心上人了,六醜早就說過要娶一個象嫂子這般嫻淑美麗計程車族女郎——”
丁幼微面色微紅,就聽陳母李氏又嘆息道:“唉,就看六醜有沒有這福分了,老婦是不忍心責備他,就讓他闖去,但願三官大帝、諸佛菩薩保佑我兒與陸小娘子成就好姻緣。”
……
宗之、潤兒領著陸葳蕤主婢三人來到陳操之的書房,小嬋、青枝跟來侍候,取出陳操之平時畫的一疊畫稿讓陸葳蕤看,陸葳蕤一張張看過去,熟悉的筆觸和技法,大多未完稿,畫的是九曜山、陳家塢堡、遠處的明聖湖,還有萱草、美人蕉、瑪瑙石榴、羽衣蔦蘿……
陸葳蕤看畫時,潤兒睜著亮晶晶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陸葳蕤看,心想:“陸花痴真美啊,笑起來更美,她是看醜叔的畫才笑的,她是不是喜歡醜叔?”
陳操之進來了,陸葳蕤道:“陳郎君的畫又長進了,這張美人蕉畫得真好,兼具衛、張二家之長。”
陳操之過去看時,陸葳蕤已經換了一幅,畫上半邊雲鬢、斜插一支金步搖,別的什麼都沒有。
陸葳蕤白皙的臉頰浮現玫瑰色,她認得這金步搖式樣,就是她現在髻上插著的這支,二月末的那一天,在真慶道院後山看山茶“瑞雪”,她的這支金的落在地,是陳操之拾起來給她插上的,那種浸入骨髓的甜蜜至今難忘——
陸葳蕤手指輕點畫上雲髻,輕聲問:“陳郎君,為什麼不畫了呢?”
陳操之道:“怕畫不好,不敢動筆,還得多練習再畫這幅。”
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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