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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王劭言道:“每年開春,總有癧病發作,不足為慮。”
陳操之道:“去冬今春,揚州氣候偏暖,乾旱未得緩解,疫病極易流行,王內史切勿輕視,宜早為之計。”
王劭有些不悅,說道:“葛稚川《癧氣論》我已命人抄錄百餘份,分發至各郡少府,醫藥多備,無勞子重掛懷。”
陳操之也不便再多說什麼,次日與謝道韞、謝玄姊弟乘舟返回建康。
自姑熟來廣陵,順流而下,不過四日,現在從廣陵返回建康,兩百四十里水路,鼓帆搖櫓,峻急處還要民夫拉縴,二十二日上午回到了建康,謝氏姊弟自回烏衣巷,陳操之則帶著小嬋、黃小統和兩名陳氏私兵徑去橫塘顧府,三兄陳尚在司徒府未歸,顧愷之已知謝玄未婚妻病故之事,又知陳操之剛剛陪謝玄從揚州弔唁歸來,不勝嗟嘆。
午時陳尚從司徒府回來,見到陳操之,大為驚喜,匆匆用罷午餐,便陪同陳操之去拜會琅琊王司馬昱,因為司馬昱吩咐過,陳操之一到建康,即去見他。
陳尚已由典書丞升為琅琊王舍人,典書丞與王國舍人雖然同為九品,但地位不一樣,舍人是閒職, 一向是高門士族子弟培養資歷的過渡官職,不用兩年即可升遷。
司馬昱在清言雅室接見陳操之,問知陳操之是陪謝玄弔唁歸來,嘆道:“半月前庾皇后駕崩,與羊氏女似在同一日,噫,靈轜動轇轕,龍首矯崔嵬。輓歌挾轂唱,嘈嘈一何悲!”
司馬昱問了會稽土斷之事,雖然對陳操之褒揚有加,但對桓溫借彭城王司馬玄立威耿耿於懷,彭城王不過隱匿五十蔭戶而已,現雖已歸彭城國,但皇家體面大受影響。
陳操之向司馬昱稟報了桓溫有意派他出使氐秦之事,司馬昱對這事不大感興趣,晉室之危,不在北虜,而在跋扈之權臣,又聽陳操之建議桓溫暫緩北伐、坐觀氐秦與鮮卑慕容相鬥,司馬昱甚是讚賞,他擔憂桓溫第三次北伐建功,聲望如日中天,那時就將取代晉室自立為帝了。
正密談間,有侍婢叩門,進來向司馬昱低語幾句,司馬昱即對陳操之道:“操之,小女道福自去年八月歸寧,一直精神不佳,不思飲食,日見消瘦,百藥罔效,所以就長居建康,未回荊州。操之承稚川先生遺教,醫術精湛,請試診治之。”
陳操之心道:“怪道在姑孰未見新安郡主,我還以為她回荊州與桓濟在一起了,卻是在母家養病,不知何病?”雖然覺得替王獻之擔了煩惱,好在不日即將出使前秦,也不怕司馬道福糾纏,便道:“在下醫術低微,無非會幾個肘後方而已,實不敢為郡主診治。”
司馬昱道:“試為診治何妨。”便攜著陳操之之手,穿堂入戶,來到司馬道福閨居,進了閣子,見帳帷低垂,內有喁喁細語。
帷外幾個侍女見到司馬昱,趕緊見禮,司馬昱見這幾個侍女面生,也不在意,讓侍女入帷給司馬道福梳妝一番,莫要褻容相見有失禮儀。
片刻後,帳帷拉開,新安郡主司馬道福迎了出來,眼神分外光彩,向爹爹司馬昱見禮,卻偷眼瞟著陳操之,歡喜之意不加掩飾,容顏與去年相比的確清瘦了不少,下巴明顯尖了。
在司馬道福身後,有一輕紗遮面的素衣女子跟隨司馬道福向琅琊王見禮,並未說話,陳操之一見這蒙面的素衣女子,頗感驚訝,雖然看不到這女子容貌,但其身量高挑窈窕,舉步之間,風致楚楚,不是李靜姝還會是誰!
司馬昱顯然不知李靜姝會在這裡,問司馬道福:“道福,這位娘子是誰?”
李靜姝這才開聲道:“妾身李靜姝拜見大王。”
司馬道福低聲補充道:“她是已故歸義侯李勢之妹,從姑孰來建康祭奠亡兄的。父王可明白?”
司馬昱稍一凝想,恍然道:“原來是李氏娘子。”既知這是桓溫侍妾,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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