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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心道:“顧虎頭還真是痴。”取出懷裡陳操之寫的那張食療方,看著看著,臉色發紅。
瓦官寺大雄寶殿四周建有圍廊,殿後一片空地,對過去便是藥師殿,白雨點潑灑在方磚地上,水霧浮起,風吹過來,帶著細小的雨沫。
陳操之和陸葳蕤並肩立在後殿圍廊上,看天上湧動的灰黑色的雲層、看密集的雨點萬箭攢射而下,地面上積水處處,水面上雨花盛開,水泡浮動,即生即滅——
很幽美的畫面:佛寺、大雨、璧人一般的少年情侶在簷下攜手相望……
“好雨!”
顧愷之走過來讚道:“雨景最是難畫,細摹不得,表意難成。”
陸葳蕤有些羞澀,想掙開手,陳操之沒放,陸葳蕤也就安安靜靜讓陳操之握著。
陳操之道:“也不難畫,可以畫一個一身溼透的人,就知道天正下大雨。”
顧愷之道:“不然,一身溼透也許是不慎落水所致。”
陳操之笑道:“可以再畫一個人,撐傘。”
顧愷之也笑道:“撐傘之人可惡,忍看他人淋雨乎?”
陸葳蕤“咭”的一聲輕笑。
顧愷之看著陳操之與陸葳蕤手牽著手,他沒想到要回避,只覺得羨慕,說道:“子重,方才張姨對我說顧、陸二氏應冰釋前嫌,問你可有什麼辦法?”
陳操之便問:“長康,顧氏族中誰還對這四十年前的舊怨念念不忘?”
顧愷之道:“倒沒特別的怨氣,只是數十年來不與陸氏往來成習慣了。”
陳操之又問陸葳蕤,陸葳蕤也如顧愷之這般說。
陳操之心想:“陸氏與顧氏乃江東頂級門閥,何以二姓交惡多年卻無人調解?顧、陸二姓失和恐怕也是朝廷和南渡士族所樂見的,不然的話,江東士族團結一致,勢力更增,這對僑居江左的北地士族不利,這東晉朝廷真是危機四伏,北有秦、燕虎視眈眈,江左本地也是矛盾重重,世家門閥相互傾軋、南人北人相互仇視,更有底層遭受盤剝的民眾,若非生活困苦,天師道的孫泰、孫恩又何以能一呼百應!”
陳操之問:“長康可會誦那首鼎鼎有名的《為彥先公贈婦詩》?”
彥先公就是顧愷之的從伯祖顧榮顧彥先,當年與陸機、陸雲兄弟並稱江東三俊,在洛陽時顧彥先與陸氏兄弟交情極好,顧彥先思念妻子,陸氏兄弟都曾代筆為顧彥先寫相思詩,可稱是莫逆之交——
顧愷之悠然道:“士衡公絕妙好詩,我豈能不會誦!”當即用他的晉陵方言顧生詠吟誦當年陸機為其從伯祖顧榮擬的思婦詩:
“東南有思婦,長嘆充幽闥。
借問嘆何為,佳人渺天末。
遊宦久不歸,山川修且闊。
形影參商乖,音息曠不達。
離合非有常,譬彼弦與筈。
願保金石軀,慰妾長飢渴。”
顧愷之吟罷,又再三道:“好詩!好詩!士衡公代思婦作詩,體察入微,,宛然思婦口吻,誠然妙哉!”
陳操之道:“士衡公還有章草《平復帖》,長康可曾臨摹過?”
顧愷之道:“未曾臨摹,但熟知此帖,我從伯祖彥先公有宿疾,士衡公在《平復帖》裡對我從伯祖的疾病深表憂慮,友情可謂真摯。”
陳操之道:“顧、陸二氏要和解,就在這思婦詩和《平復帖》上,長康可畫一幅《江東三俊圖》,畫卷大幅留白,我以《平復帖》式章章書寫畫跋,述當年顧、陸世交之誼,由張安道先生轉呈陸使君,陸使君感長康厚意,定會說服大陸尚書與顧氏和解。”
顧愷之拊掌道:“妙哉!此雅事也,料吾父吾叔也不會怪我擅作主張——只是我不知士衡公、士龍公相貌,憑空造像,定然失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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