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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操之點頭道:“全由長老處置。”與顧愷之陪著陸葳蕤和張彤雲徑回瓦官寺,冉盛把板栗揹回來了,板栗傷得不重,只是扭傷了腳,行路不便。

不移時,竺法汰回來了,說已經嚴厲斥責朱靈寶五人,為顏面計,這五人也不會聲張此事,請陳檀越、顧檀越安心作壁畫,莫因此而壞了心境。

竺法汰會醫術,命弟子曇壹、曇貳攙扶板栗去大殿偏堂醫治。

陳操之問顧愷之:“長康,這朱靈寶是何人?吳郡朱氏子弟?”

顧愷之:“不知,但肯定不是吳郡朱氏子弟。”

陸葳蕤道:“陳郎君,我聽說過朱靈寶、相龍的名字,他們都是琅琊王的侍臣,與我六兄頗有往來,我六兄上月被闢為琅琊王友。”

琅琊王友是清貴閒職,名義上是官,實際上是友,備顧問應對,一旦琅琊王司馬奕即位做了皇帝,那麼琅琊王友有很大希望升為侍中或散騎常侍,現在皇帝司馬丕服藥中毒,不能理事,司馬丕無子,其弟琅琊王司馬奕明顯是儲君身份,陸始為兒子陸禽爭取到琅琊王友這一前途無量的要職,可謂費盡心機——

但陳操之卻是明白,追隨琅琊王司馬奕是最沒前途的,下場會相當悲慘,可是現在他如果好心去提醒陸始、陸禽,除了遭到譏笑和羞辱外,還會惹來殺身之禍,先知往往悲劇——

顧愷之餘怒未息,說道:“世間竟有如此可笑之事,那幾個無賴,以為服散就可以為所欲為了,還說我們無雅量,雅量也不是對待這種人的!”

陳操之道:“葳蕤和張小娘子此後幾日莫來寺裡了,東西壁畫大約下月三號前可全部完成,到時兩位小娘子再來觀賞。”

陳葳蕤應道:“好。”心想:“朱靈寶定會把此事告知我六兄,六兄再告知二伯父,二伯父必大發雷霆,這幾日我是得深居簡出了。”

陸葳蕤、張彤雲怕影響陳操之、顧愷之作畫,略坐了一會,便要回府,陳操之讓冉盛還有顧氏二僕護送,板栗由來震駕車送回去。

在山門前告別時,陸葳蕤輕輕碰了碰陳操之的手,柔聲道:“陳郎君,莫要擔心,我不要緊。”

陸葳蕤身受家族的壓力遠比陳操之沉重,但她不露半點憂愁,卻來安慰陳操之——

陳操之眼眶有些溼潤,執著陸葳蕤的手吻了一下,應道:“嗯,我們在一起。”

那邊顧愷之也學樣,抓起張彤雲的手吻了一下,把個張氏女郎羞得滿面通紅,心裡卻是異常歡喜。

此後數日倒是風平浪靜,也未聽聞朱靈寶等人有何訊息,畢竟被人打斷腿是很丟臉的事,能不聲張是儘量不聲張的,但陳操之並不會天真地認為朱靈寶等人會就此善罷甘休,但他也不懼,下月他便要入西府,琅琊王權勢再大也管不到西府去,即便皇帝司馬丕也不能。

陳操之擔心陸葳蕤因上次朱靈寶之事被陸始知曉而受責罵,板栗扭傷了腳,這幾日也未看到他來報信,便託顧愷之去張府請張彤雲去陸府探望,得到的訊息是平安無事,陸葳蕤還讓張彤雲帶了一幅她近日新畫的《寶珠玉蘭圖》給陳操之,雙色花瓣,紅如胭脂、白如冰雪,好似陸葳堅貞的心和如火的熱情——

陳操之、顧愷之不再單日休息,二人每日都來瓦官寺作畫,竺法汰及弟子為一年一度的盛大佛誕也是忙忙碌碌。

四月初一,顧愷之父親、荊州別駕顧悅之乘船至建康,陳操之陪同顧愷之到白鷺洲碼頭迎接,同顧悅之一道前來的還有武陵郡文學掾徐邈,徐邈妻子馮凌波也隨夫到達,馮凌波是陳操之義妹,相見自然是歡喜不盡。

陳操之是第一次見到顧悅之,執禮甚恭。

顧悅之與會稽王司馬昱同齡,今年四十三歲,卻已是須發如銀,容顏卻不蒼老,所謂“松柏之質、經霜彌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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