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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
陳操之回到顧府,卻見顧愷之在陪一個道人說話,那道人五十開外,身材矮小、容色黧黑,見到陳操之,稽首道:“陳公子,貧道李守一,師從抱朴仙師修道,奉仙師遺命,特從羅浮山來見陳公子——”
陳操之聽得“遺命”二字,眼淚頓時奪眶而出,跪倒在地,悲不自勝,葛洪年過八旬,早晚有駕鶴西去的一日,陳操之也知正史所載葛洪就是八十一歲仙逝的,這幾年心裡常常牽掛著,但因嶺南路遠,音訊難通,一直未得葛師訊息,此時聽得道人李守一奉葛師遣命遠道來見他,心裡哀痛至極,想起在初陽臺道院葛師對他的殷殷教導,臨去羅浮山還想著寫信向陸納、徐邈舉薦他,又想起四年前在明聖湖畔與葛師分別,葛師言道:“操之,人生離別,自古皆然,你不必太傷感——”未想那一別就是永別!
李守一見陳操之傷感,亦含淚道:“陳公子不必傷懷,葛師霞舉飛昇、忘其形骸,已列仙矣,我等不必效俗人悲傷。”解囊出書貼與書卷一冊,遞給陳操之道:“這是葛師遺命交給陳公子的。”
陳操之拭淚,恭恭敬敬先覽書貼,是葛師親筆,古樸蒼勁的雁尾章草,葛洪從廣州刺史庾蘊那裡得知陳操之近況,對陳母李氏病逝表示哀悼,對陳操之這幾年苦學養望聲名雀起甚感欣慰,說陳操之改命之途已行至中道,宜勉之,又說此後兩年三吳之地必有大瘟疫流行,望陳操之奏請有司妥為防治,書帖最後寫道:
“仲尼稱自古皆有死,老子曰神仙之可學,夫聖人之言,信而有徵,道家之說,誕而難用。豈其然哉?儒教近而易見,故宗之者眾焉;道意遠而難識,故達之者寡也。吾生也有涯,吾所求者,其在仙雲縹緲間乎?”
陳操之又取那冊書卷看,扉頁上書三個篆字——《癧氣論》,開篇便寫道:“餘聞上黨有趙瞿者,病癩歷年,眾治之不愈,垂死——”
這是葛洪六十年行醫施藥總結的對癧氣瘟疫的辯析和防治,比《肘後備急方》所論的傷寒、時行、溫疫更進了一步,增加了對虜瘡(即天花)、癩(麻風)、瘧疾等傳染病都的論述和防治,錄有“闢瘟疫藥幹散”、“老君神明白散”、“度瘴散”、“闢溫病散”諸多方劑——
陳操之心道:“萬卷玄言哪裡及得上葛師這薄薄一冊《癧氣論》!”
陳操之將《癧氣論》收好,因問道人李守一葛師仙逝的情況,李守一回答說葛師是四月十八尸解登仙的,這書帖便是前一日所書,次日一早命弟子備蘭湯沐浴,囑咐李守一將書信送給陳操之後便去主持寶石山西嶺初陽臺道院,又徐徐道:“憶昔少年時讀書乏紙筆,伐薪賣之,以給紙筆,抄書萬卷,指肘胼胝,又嘗往一富戶借抄《白虎通德論》不得,於其垣外徘徊不忍離去,遇雨,病幾歿,今思之,皆歷歷如在目前。”言畢,盤腿而坐,遂逝。
陳操之慨然流涕,自己這些年的苦學與葛師當年相比真是微不足道啊,他有什麼理由不努力呢?
這時,顧府執役帶了謝氏的管事進來,那謝府管事呈上謝安書貼,請陳操之赴晚宴,並說中書侍郎郗嘉賓亦將赴約。
謝安與王羲之並稱書法第一品,精於草、正,有別於鍾繇、王羲之的書風,淡古從容,風流蘊籍,陳操之雖然哀傷於葛師仙逝,但習性使然,看到這麼高妙的書法也是欣賞不已,乃回帖辭宴,說葛師與他情同祖孫,葛師仙遊,他雖不能依俗禮為其服喪,但自當素食三月以遣內心感念之情。
陳操之知道謝安宴請他和郗超是有事相商,便道戌時初將至烏衣巷謝府拜訪。
謝府管事走後,李守一對陳操之道:“陳公子,貧道明日便要回初陽臺道院,公子可有家書要貧道帶回去的?”
荊奴一月前攜了家書回陳家塢,陳操之本無甚大事要告知族人,想了想,提筆給四伯父陳咸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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