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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難倒陳操之,便又問:“思九州之博大兮,豈唯是有其女?何所獨無芳草兮?爾獨懷乎故宇?——試解釋。”
陳操之道:“屈子在楚不受重用,有遠赴他國之念想,春秋戰國之際,楚材晉用,比比皆是,但屈子終不肯舍父母之邦,何也?蓋屈子心中,故都之外雖有世界,非其世界,背國不如捨生,眷戀宗邦,生死以之,雖別有芳草,非其所愛也。”
王恭又以《離騷》、《九歌》等向陳操之提問,陳操之所答無不明晰達理——
慕容欽忱抱著小仲渝在一邊旁聽,小仲渝起先以為爹爹是在和別人爭吵,淺碧童眸看看這個、望望那個,很有興趣的樣子,但沒過多久就不耐煩了,身子扭來扭去,慕容欽忱便抱著他出去玩耍,起身時對王恭道:“怎麼就光是你一個人問!”
王恭臉一紅,躬身道:“請陳刺史提問。”
陳操之道:“孝伯喜讀《離騷》,可知屈子著《離騷》之宗旨?”
王恭答道:“屈子疾王聽之不聰也,讒諂之蔽明也,邪曲之害公也,方正之不容也,故憂愁幽思而作《離騷》,離騷者,尤罹憂也。”
陳操之道:“此其一也,屈子因楚都貴族不知強秦虎伺,國難方殷,不思進取,醉生夢死,是以心懷憂憤,乃著《離騷》。”
王恭是聰明人,知道陳操之意有所諷,低頭不語。
王忱見王恭受挫,便迎難而上,與陳操之辯“道與名”、“天地不仁”、“知者不言”,關於這些玄義,陳操之以前與謝道韞、範寧、謝玄等人辯析得至矣盡矣,王忱如何能是陳操之的對手,前前後後辯了小半個時辰,被駁得啞口無言,與王恭二人喪然出門——
支法寒連稱“耳福不淺”,說道:“久不聞陳檀越辯難,未想詞鋒更見鋒利,今日對這兩個少年名士,可謂是牛刀小試。”
陳操之道:“空談何益,徒費口舌。”
王恭去而復回,問陳操之道:“在下還有一問,林公何如長史?”
長史就是指王恭祖父王蒙,王恭最喜歡問這個,陳操之是當今大名士,更是非問不可——
陳操之道:“孫興公曾言‘劉惔清蔚簡令、王蒙溫潤恬和,桓溫高爽邁出、謝尚清易令達,而蒙性和暢,能言理,辭簡而有會。’在下是久聞王長史之名,可惜我入建康之時,王長史已仙逝,不知孝伯家可有王長史遺著,若能拜讀,在下之幸也。”
王恭喪然自失,他祖父善能清談、簡約明理,但卻沒有著作存世,這樣下去,百年後就沒有人知道王蒙是誰了,而支道林著述頗豐,有《大小品對比要鈔》、《即色遊玄論》等等,陳操之雖未道明支道林與王蒙誰高誰下,但其意很明顯——
離東安寺回建康,王忱、王恭二人一路上但覺天地蒼茫,生平未受此挫折——
牛車裡,王恭垂頭喪氣道:“今日悔與陳操之一席談。”
王忱惱道:“陳操之狂妄,我定要邀請玄辯名流挫折之。”
……
陳操之與支法寒敘談半晌,午後回建康,命僕從將東安寺辯論之事大肆宣揚,那些京中名士聞得陳操之與兩個後起之秀辯難爭勝、逼得二人終生不許談玄,都覺好笑,陳操之一向端謹穩健,怎麼會與兩個後輩這般計較!
郗超卻是知道陳操之的用心,心道:“子重可謂用心良苦。”
……
四月二十九日,秦主苻堅遣丞相長史席寶前來姑孰祭拜桓溫,然後再至建康覲見皇帝司馬昱,獻上寶馬樂器等禮物,再申和議,表示願各守邊境,互不侵犯——
陳操之原本有些擔心苻堅、王猛會趁桓溫病逝時襲擾冀州,到此始放心,王猛此人謹慎,若無必勝把握不會妄動干戈,陳操之現在總領冀、並、平、幽、司五州軍事,與氐秦早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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