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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遂的深空萬里無比,一彎月牙透出淡淡的氤氳光輝,越發顯得澄澈。

天地如洗。

湍流的咆哮聲將夜的靜寂擊得粉碎,將入夜後還此起彼伏的蟲鳴聲徹底掩埋住;偶爾一聲狼嚎,杳不知從所處傳來。

一支支火把,幾乎插遍北岸長坡,到處都是忙碌的青壯連夜勞作,破山取土,用成百上千輛獨輪小車,甚至肩挑背扛往北面的營寨運去;嘹亮的號子聲會聚成聲勢不比初秋濁滍水稍弱的湍流。

為保密,楚山到這時對內還是宣稱,這一切是為掩護河洛民眾南撤,才動用數千青壯民夫、匠工,要在滍水北岸建造堅不可摧的營寨,防範敵軍有可能從宛丘方向進攻過來。

北岸長坡還是狹窄了一些,而往北地勢低陷。

想要在那裡建造兩座永久性的堅固營寨,與南岸的小雀崗成犄角之勢,需要運土填出兩片空地,也是順理成章之事。

選定的開渠路線,是一道地勢略低的峪口。

選擇這處開渠,也並非看重地勢比周邊略低兩三丈。

土層薄一些厚一些,問題都不是很大。

數千青壯民夫日夜交替勞作,開挖兩千餘步長的渠道,不是多費勁的事。

關鍵還是破土露出岩層之後,預計還要繼續開鑿兩丈餘深,才能與滍水的河床平齊,同時石渠的底部還要保證足夠的寬度,保證汛季滍水、澧水等上游洪峰能順利往北渲洩,這個難度就大了。

以傳統的手段,這甚至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至少今年冬季不可能完成。

開挖的石渠就兩千餘步長,沒有太大的空間可以投入太多的青壯勞力。

實際上,每一組青壯勞力,主要依賴於積薪焚燒、用鐵釺子破鑿等傳統手段,整個冬季真能將兩千餘長、三四十步寬的岩層面鑿出多少深?

徐懷不在舞陽之後,喻承珍、莊庸與陳子簫以及史軫、蘇老常等人反覆討論,拆中方案就是要趕在敵軍大規模聚攏過來之前,儘可能保證北岸長坡的岩層破鑿要能達到一丈深。

這時候,石渠底部雖然與滍水河床還有約高達一丈的落差,但這除了截河大壩需要比預計建高一丈外,還有就是從小雀崗往西,沿滍水以南天然形成的河岸修造一條兩丈餘高的長堤。

這麼做,後續就能保證滍水的水位始終高過石渠底部,確保上游來水往北面低陷帶洩流。

而滍水、澧水經葉縣、舞陽流淌而來,所流經之地,原本就有不小的坡降,南岸長堤也僅需要趕在明年汛季來臨之前修造約二十里長就夠了。

這絕對要比在北岸多挖一丈多深的石渠容易實施得多。

而隨著上游溪澗攜帶大量泥沙滾滾而下,小雀崗附近的河道會很快跟石渠底部淤平,從而降低對右側截河大壩的壓力。

這也是喻承珍、莊庸率領百餘匠師提前一個多月進駐小雀崗進行地形勘測的意義所在。

他們除了測出厚土覆蓋下的北岸岩層深淺,以便找到一條最為便捷、經濟的渠道選址外,還對南岸地形進行勘測,事前有考慮後續抬高河床的可能性。

相比較北岸的忙碌,南岸營寨這時候要安靜得多。

不過,陳子簫在南岸營壘的大帳,此刻仍然火燭通明。

韓路榮作為第六廂親兵營指揮,推開木門走進大帳,見陳子簫仍伏案翻閱文書,說道:“夜都這麼深了,軍侯怎麼還不歇下來?”走到近處,要替陳子簫收拾案頭雜亂的書函,見陳子簫所看乃是小雀崗附近將要修造的渠壩大堤圖,疑惑不解的問道,“諸事都有定論了,軍侯怎麼還一遍又一遍的看這張圖,是有什麼問題嗎?”

“哦,沒有什麼問題1陳子簫笑道,“只是有些事,越是深思越有所得!你隨我來楚山,也有一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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