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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朝中與契丹議和,官家許契丹人恢復舊界,詔王孝成率部從朔、蔚等地撤出。然而王孝成以朔、蔚等地乃故土抗旨不從,蔡鋌持密詔誅王孝成而代之,率靖勝軍撤出朔、蔚。你父親徐武宣乃是王孝成的親兵指揮,徐氏也有好些族人當年都是王孝成的親兵,都是在那之後被清理出靖勝軍的……”

“王孝成抗旨不遵,官家要殺王孝成,蔡鋌只是持密詔行事,他心裡怕什麼鬼”徐懷問道。

“問題就是在出這個密詔上,”王稟說道,“天秉九年我在越州任事,覺得這事有蹊蹺,卻不知道細情。直到改元天宣前,我回到汴京任事御史臺,查閱天秉年間諸多典章,才知道蔡鋌當時並沒有所謂的密詔,而是他先矯詔殺王孝成,在既成事實之後,是王庸戚等人上書官家,以為蔡鋌矯詔殺王孝成是行非常之舉,遂在往後的公函行文裡,都預設這封密詔存在,坐實王孝成抗旨當誅的罪名。盧雄護衛我走桐柏山道以避刺客,你與徐武江等人又牽涉進來,蔡鋌做賊心虛,或許以為我會利用這段密辛蠱惑王孝成的舊部吧……”

“王帥當年抗旨不從,本就是行‘將在外’之事,罪不當誅,蔡鋌矯詔殺王帥,卻耿耿於懷十多年,”盧雄嘆息道,“靖勝軍其他軍卒也罷了,卻是王帥出知唐州收編的親兵,最叫他放心不下。”

大越禁軍將卒不相屬,文武則相制。

王孝成乃是天秉四年從唐州調任靖勝軍都統制的,王稟甚至在王孝成之前,就已經在靖勝軍任判軍,而靖勝軍原先大大小小的軍頭,包括盧雄在內,都跟王孝成沒有什麼特別深的瓜葛,僅僅是天秉四年之後接受他的轄制罷了。

卻是王孝成出知唐州,剿桐柏山寇,俘虜數百賊兵,以及王孝成之前在軍中任職多年一手培養的那些親信,王氏宗族的一些子弟兵,這些將卒對王孝成的感情最深。

最令蔡鋌忌憚的,也是這些人。

“這叫什麼事”徐懷悵然苦笑道。

徐懷待要問王稟党項人、契丹人在西面、北面的形勢,想了解這兩家蠻敵,對大越還有什麼大的威脅,或者說他們暗中有什麼動作,是朝中還沒有引起足夠警覺,卻見鄧珪推開院門探頭看進來。

看到徐懷與王稟、盧雄坐在院中,鄧珪才裝模作樣的輕叩柴門。

“鄧郎君,不知道有何事找來”王稟在鄧珪面前,微微頷首便是給他客氣了。

鄧珪長吸一口氣,定住心神與身後的晉龍泉、唐天德一併走進來。

即便他到這時候都不知道藏在幕後保護王稟的夜叉狐到底是誰,到底長什麼模樣,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人這時候既然將徐懷這麼一員勇將送進來,又沒有急著找藉口將王稟接出來,就說明他不會坐看淮源軍寨失陷。

而除了淮源軍寨之內的徐懷、盧雄等人外,鄧珪懷疑徐武江這些人乃至整個徐氏都暗自受此人鉗制。

也就是說,形勢看似惡劣,但淮源軍寨與玉皇嶺互為裡表,他們卻非沒有一絲機會。

當朝雖然崇文抑武,以文制武,但大體上對文武將臣還算寬容。

只要鄧珪不傻到去犯大逆之罪,之前諸多事追究下來的罪責再大、再重,包括郭曹齡遇刺等事在內,清算下來,他最多也只是削職為民,甚至都還不會影響到子侄輩在仕途上的前程。

因此不管怎麼說,他都要守一守淮源軍寨的;他也不會打破砂鍋,去追問歇馬山那邊的安排——沒有必要,他何苦去沾染與匪勾結的嫌疑。

“賊軍午後洗劫了玉山驛,兩名老卒剛逃到淮源軍寨來報信,說有兩百餘賊兵佔據玉山驛招兵買馬,聽其講寇兵狀貌,似是石溪莊賊眾高祥忠所部。自此,淮源還想要與州縣聯絡,只能從信陽渡淮水借道,而這一趟來回要走六七百里地,陳知州、程知縣即便有什麼示令,淮源也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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