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峽谷三面皆是壁立千仞的高崖,南側接楊廣故道,也是峽谷的開口,有近兩百步開闊,地勢較為平緩,坡谷間都是夜宿於野的避難人眾,撿拾柴枝點著一堆堆篝火,深夜也未熄滅,與夜穹之上的稀寥星辰、暗影幢幢的遠山凝望著。
五十餘騎持刀弓突然間從遠道殺過來,彷彿死神一般驚碎逃難旅人的夢。
宿於峽口的人眾慌不擇路的往兩側坡地逃命躲避。
動作稍稍遲緩,或者剛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的逃難旅人,都沒有搞清楚怎麼回事,就見一支支利簇又準又狠的朝他們面門、胸腹要害射殺過來。
即便有人僥倖躲到障礙物後,躲避弓弩的攢射,但沒能及時逃往兩側坡地,就見這些人馬皆騎快馬,在黑夜裡人影幢幢,快速馳聘而過,看似渾不經意的彎腰俯砍,閃爍寒芒的彎刀,就帶起一蓬飛濺的鮮血!
這股騎兵進入峽谷之前,對棧道旁的阻擋人群主要還以驅趕為主,但進峽口後舉起屠刀就再無收斂,眨眼間的工夫,峽口處就有十數人或遭箭射或遭刀砍而死傷,慘叫衰嚎之聲,在崖壁間傳蕩。
這股騎兵進入峽口並沒有急於往深處殺來,各分出七八騎控制兩側的坡地,摘下馬鞍一側系掛的引火之物,往兩側崖下的灌木叢擲去,拿火把點燃。
高崖下的灌木林,由於背風的緣故,積雪很少,卻滿是枯樹落葉,入冬之後包括仍在生長的灌木本身都極乾躁,很快就引燃起一片,將不寬的峽口映照得紅彤彤一片。
這時候相隔兩百步左右,葛鈺看著峽口火光里人影幢幢,依稀能看清這些人的臉面有意拿松墨塗黑,遮去原先的面目。
雖然都還穿著胡服裘袍、手持雕弓彎刀,但葛鈺已能斷定這些人絕非契丹人。
他怒吼著將頸項之間的木枷掰斷,從一名役卒手裡奪出長刀,朝葛伯奕叫道:
“徐懷這狗賊直接遣人來殺我們滅口,已不屑假契丹人之手了!這些騎兵都是漢民所扮!”
受郭仲熊派遣押送葛伯奕一行人的州衙役卒,這時候都已慌作一團。
十數葛家門客家將還算鎮定,此時也已經幫葛伯奕以及葛槐等人的木枷開啟,又令役卒將兵刃交出來,交由葛槐等人使用。
葛槐等人這些年即便縱溺酒色之中,但身為武將的底子還在,也很快指揮人手快速將拖車的馬匹與囚車解開來,又將九輛囚車都拖到營地前推倒過來作為遮擋,防止敵騎直接衝殺過來或肆無忌憚的相隔數十步拿弓箭攢射。
在控制住峽口兩翼容易逃出的坡地之後,居中的三十餘騎徐徐徑往葛伯奕等人所在的宿營地進逼過來。
他們也沒有說直接縱馬衝殺過來,十數人下馬分散開來,掣出射程更遠的步弓各據地勢,朝葛槐等人攢射。
十數押送囚車的州衙役卒自不用說,他們除了兵服挎刀之外,連件皮甲都沒有。
葛伯奕為了表現認罪的“誠意”,隨行的十數家將也都布衣挎刀,沒有攜弓硬弓堅甲,頓時間就被十數步弓壓制躲在囚車之後,連頭都不敢抬出來。
囚車推倒在宿營地前,是能遮擋住正面的攢射,但襲敵很快分出四組人馬,各持刀弓從兩翼亂石堆壘的崖腳包抄過來。
葛族家將以及葛鈺、葛槐等人既無堅甲護衛,又無強弓與之對射的劣勢,就徹底暴露出來了。
不多一會兒,就有好幾名役卒、家將逃避不及為利簇射中。
葛鈺知道短時間內不可能有援兵過來,他不甘心坐以待斃,與人到中年自恃武藝沒有減退的葛槐帶著三名好手,藉著東側崖下的山石、樹木遮攔,意圖往一組襲敵快速逼近過去近身搏殺。
很可惜這組襲敵壓根不給葛鈺他們這個機會,看到葛鈺他們逼近過來,就快速往側翼拉開距離,與另一組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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