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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渡河!”
景王豁然立起來,決然說道。
“此事宜早不宜遲!”錢尚端也贊同儘早渡河。
在朝廷傳詔景王歸京之前,他們渡河北上“追擊”敵軍,朝廷在河東形勢未穩定之前,當然不可能要求景王趙湍棄渡河兵馬不顧,獨自返歸汴梁;而守陵軍渡河與敵軍糾纏,無法輕易脫身南撤,這在客觀上也要求景王趙湍留在河東主持軍務。
更不要說此舉將真正贏得朝野主戰派將臣的支援。
他們之前沒有考慮這點,主要還是沒有追擊虜兵的信心。
現在徐懷說赤扈人的東路軍主力不會經軹關陘、太行陘穿過太行山北上,他們仔細思慮,也確實如此——他們精心挑選渡河的時機與路線,很可能一路僅需要對付蕭幹、曹師雄、嶽海樓等部降附軍,確實不那麼令人擔憂了。
守陵軍這一個月來,在嵩山北坡主要就是襲擾蕭幹、曹師雄等部降附軍,不僅在遊擊襲擾作戰上積累了經驗,守陵軍從上到下也建立起了信心。
而渡河在進入河東之後,澤、潞、汾、晉等地又夾於呂梁山、太行山之間,山巒起伏,倘若敵軍強勢不能猝勝,他們還可以避入山間。
何況河東還有大量的城寨尚在堅守,可以聯絡、避守。
倘若景王趙湍在渡河後,能在河東聚攏起相當規模的兵馬,坐鎮一方,不就是更順理成章了嗎
錢尚端又問徐懷:“你打算帶多少兵馬與我們一起渡河”
“我行事魯莽,擅自洩露王相辭世之事,致軍民躁動,譁亂宮門,乃是朝中皆知的事情,我倘若率部直接追隨殿下渡河北上,會否有妨礙”徐懷不確定的問道。
“王稟相公為國為民,滿心不甘而溘然辭世,你乃仁人志士心懷激烈,本就是理直氣壯之事,也是矢志抗爭胡虜者當有的姿態,即便為朝中一些大臣不喜,但也無需忌諱什麼。”景王趙湍在几案後立起,眺望營帳外的悠遠青空,慨然說道。
景王趙湍知道徐懷最擔憂的還是父皇對叩宮之事的態度,但他更清楚父皇性情軟弱,真正決定朝中勢態的,還是王戚庸、汪伯潛、胡晉章、楊永棟以及周鶴這幫主張和議的大臣。
景王趙湍心裡同時也很清楚,他一旦選擇渡河,並想要以此贏得朝野主戰派將臣士卒的支援,實際上就站到王戚庸、汪伯潛、胡晉章、楊永棟以及周鶴這幫和議大臣的對面。
而事實上他這邊一旦流露爭嫡的意思,不僅皇后及端王、魯王一系人馬會視他如眼中釘,甚至連他一母同胞的哥哥、太子趙珩也會視他如仇寇,他還有什麼退路可選,需要顧忌太多
見景王下定決心之後諸事都看得通透,徐懷說道:“殿下有需,楚山三天之內便能有八百騎兵趕來鞏縣與殿下會合。不過,這事最好還是知會胡使君一聲為妥!”
“你覺得胡使君會如何選擇”景王趙湍側過頭,有些擔心的問道。
景王趙湍不懷疑胡楷內心是支援抵抗赤扈人的,蔡州所領諸路勤王兵馬雖說戰鬥力孱弱,但胡楷還是一直竭力於許州等地牽制虜兵。
而胡楷此前使其子胡渝隨楊麟之子楊祁業趕來效力於他帳前,更是一種支援態度。
不過,胡楷作為蔡州防禦使,持天子符節,才具備對西南諸路勤王兵馬的節制權,此前迫逼西南諸路勤王兵馬進入許州、汝州作戰,已惹得怨聲載道,說不得早已有人寫下奏章,準備隨時彈劾胡楷。
徐懷對新置楚山縣的控制,可以說是從縣衙、都巡檢司到鄉司、塢寨,牢牢掌握著楚山的每一尺山、每一寸水,已經完全不在乎表面上的官職、差遣。
甚至在之前潛往汴梁之時,徐懷就已經寫了辭表交給胡楷,並舉薦王舉接任楚山縣令及楚山都巡檢使之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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