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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對朝中當前的微妙形勢變化,徐懷目前也沒有兩全齊美的善策,他自己也陷入很深的矛盾跟掙扎之中。
另一方面,景王趙湍身邊錢尚端、喬繼恩等都非蠢人,以往更多是矇蔽於私慾、憂懼,但在他們對大越面臨的惡劣局勢都有更深刻的認識,自身並沒有什麼退路可選,只能都綁在景王這棵大樹上,徐懷相信他們還是有幫景王出謀劃策的聰明才智的,不需要事事都由他來指手劃腳。
還有就是朱沆這次也到晉城來了。
徐懷希望朱沆能與王番、錢尚端以及胡楷共同能成為景王系的扛鼎人物,他更不應該在這時候去奪朱沆光彩。
商議下來,眾人都覺得太原之圍必然要解,但不宜操之過急。
景王趙湍此時作為主戰派真正的旗幟性人物,不僅要在鄭懷忠等西軍將帥面前表明立場,還要上表朝中直抒己見,以便王番帶領在汴梁的主戰派將吏遙相呼應。
回營舍早早休息兩個時辰,次日一早,徐懷待要帶人出城趕往太嶽山東麓偵察地形,他先遣人去通稟景王,待他帶著一隊剛出營舍,卻被人攔住:“徐軍侯、徐軍侯……”
徐懷停住馬,遲疑的打量身穿長袍、頭包儒巾的中年人,問道:“趙先生有何事指教”
趙範乃是鄭懷忠在秦鳳路都部署司任職時就追隨其身邊的僚屬,一直沒有軍中任職,卻頗受鄭懷忠的信任——趙範在鄭懷忠身邊頗為低調,公開場合幾乎不怎麼作聲,徐懷見過他幾次,卻沒有留下太深刻的印象。
“晉城初復,卻一地狼籍,鄭公寢食難安,我等身為僚屬,當為其分憂——剛想到城裡走一走,看有什麼地方能為鄭公分憂,卻不想遇到徐軍侯從營中出來,”趙範揖禮道,“想必徐軍侯此時出城也是憂心民疾,可否與趙範同行”
徐懷當然知道趙範出現在這裡,不是巧遇相邀同行這麼簡單,稍作遲疑,便翻身下馬,牽著馬與趙範在前面同行:“趙先生有請……”
“鞏縣之時,軍侯率部突襲清泉溝,將降附於胡虜的應州漢兒殺得人仰馬翻,但鄭公謹慎行事,沒出兵援應,軍侯心裡還有怨氣吧”趙範看徐懷身邊的扈隨都遠遠跟在後面,也無太過顧忌,直截了當的問道。
“徐懷即便斬獲些許戰績,在軍中不過一介小將爾,哪敢對鄭帥用兵之道指手劃腳說什麼”徐懷打了個哈哈說道。
“鄭公能有今日之名位,也是從屍山血海廝殺出來的,絕非畏敵怯戰之輩,但當時之情勢,天雄、宣武、驍勝三軍皆滅,河北破漏百出,十萬兵馬分守諸城,東南、西南諸路勤王兵馬難擋大任,朝中於和於戰又爭論不休,軍侯倘若處在鄭公的位置上,相信也會小心謹慎處事吧”趙範問道。
“卻也未必太小心謹慎了吧”徐懷冷冷一笑,說道,“趙先生倘若真有什麼事情指教,可去找錢副使,或直接去找殿下,沒有必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他不需要跟趙範以及趙範身後的鄭懷忠虛於委蛇,說話也就無需太講究,而他現在自我定位就是在景王帳前的騎兵統將,無意牽涉太多的交易之中。
即便趙範這時候代表鄭懷忠過來有意示好,也應該是錢尚端他們負責接洽的事宜。
徐懷有逐客之意,趙範卻毫不為意的說道:
“周相至鞏縣督軍,約束諸部不得浪戰,軍侯當時攜百顆頭顱送禮給鄭公,真是氣壞不少人,當夜王華、王章跑去與軍侯相認,好些人慾治以逃軍之罪,我勸鄭公寬以待人——這個人情,軍侯你得認吧”
“我王家待朝廷之心,日月可鑑,子弟即便行事粗糲,也不用擔心有人拿逃軍相汙。”徐懷硬生生說道,表明他不認這個人情,說實話他當時滿心氣憤,壓根就不怕鄭懷忠他們翻臉。
當時鄭懷忠真要翻臉,治王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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