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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然而這還僅僅是赤扈人的第一次南下作戰……”

景王趙湍臉色慘白,抿著嘴,看著手裡徐懷他們在雲朔戰場上,從赤扈人手裡繳獲的騎弓及箭矢。

這把騎弓與他們日常狩獵所用的弓弩,可謂簡陋之極,但油亮的握把,不知道在原主人手裡把玩了多少年,沁入多少手心油脂,才會有如此質感。

他以往是意識到勢態的嚴峻,但也遠沒有聽徐懷親口述說來得深刻,內心彷彿被利刃一刀刀劃開,鮮血淋漓。

大劫將至,徐懷不會覺得有些事還有保密的需要。

剛才是朱芝、盧雄、呂文虎他們知禮節,主動在景王、王稟面前避諱離開,徐懷才讓周景、徐心庵、王憲、也跟著迴避一二。

這時候演示赤扈騎兵的行軍作戰方式,需要周景、徐心庵他們配合,眾人不再回避,徐懷也不會介紹纓雲郡主、榮樂縣主、朱多金一干女眷在場。

纓雲郡主、榮樂縣主、朱多金聽徐懷說及十天之後赤扈騎兵就將渡過黃河,一個月到一個半月之後就會對汴梁城完成合圍,她們起初毫不在意。

徐懷整天暴露在北地的風沙嚴寒之下,麵皮粗糙發黃,但他終究又是那麼的年輕。

榮樂縣主、朱多金甚至覺得王稟如此人物、景王地位如此之高,竟然畢恭畢敬聽一個少小夥子說這些,場面就有些滑稽。

然而在看到景王、王稟以及夫君朱沆聽過徐懷一番話後,面色都是那樣的難看,很長時間都默然無語,她們這才真正被嚇住了,花容失色:勢態真這麼嚴峻、險惡,汴梁城上百萬人丁都被遭受赤扈騎兵的肆意踐踏

在景王、王稟面前,女眷也不敢胡亂插嘴問話。

“有何策可救危局”趙湍過了良久,像揹負重物走了極長的一段路,長吐一口濁氣,啞聲問道。

“我們得史先生指教,雖然能對即將到來的險惡局面作一二預判,但要說到如何挽救,只能說盡十二分的努力,也只能使局面沒有那麼難看,想要徹底逆轉乾坤,已非人力能為!”

那些清晰從腦海閃現的記憶片段,將歷史既定的重要片段直接展示在徐懷的眼前,令他對形勢有著超乎常人的分析能力;徐懷這時候顧不上藏什麼拙,但將確實有著常人難及真見卓見的史軫推出來,以將一切說成桐柏山眾人集思廣益的結果,也只是希望能更有說服力。

王稟此時將景王趙湍領過來,顯然是寄望景王能成為朝中的助力,要不然在朝中太勢單力薄了,作為十數員執政之一,實在沒有信心說服那麼多壓根都還沒有徹底清醒過來的。

特別是當今聖上,還沒有意識到形勢到底有多嚴峻、惡劣。

而徐懷對汴京之戰的結局,從來都不抱任何樂觀的想法,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可能降低慘烈程度,以及儘可能多、儘可能早的為後續的江淮防禦積蓄力量。

有些主張,徐懷早就在給王稟的信函裡有提及,但他這時候待要跟景王講述,卻看到史軫在一旁欲言又止,說道,“至於形勢要如何才能稍稍挽回一些,殿下或可直接聽史先生說說……”

景王也聽王稟、朱沆說過史軫乃是從父祖輩就是《武經總要》的實際編撰者,雖官位低微,實質上卻是大隱隱於朝式的人物,當即也是執門生之禮,與史軫說道:

“請史先生知無不言。”

“能為之事,之前在給王相的信函裡都有提及,”

史軫有些惶恐的給景王還禮。

接下來要如何在註定崩壞的局勢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補救,他們一路上都有反覆的研究討論,朱沆、史軫他們也很清楚細枝末節。

正常情況下,徐懷是對局勢進行深入分析的核心,應該由徐懷當面跟景王講述才對,但見徐懷示意他來說,不是喜歡出頭的史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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