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傳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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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已經是他攜旨離京的第九天了。

徐懷早在五天前就已經知道赤扈水師主力殺入長江的訊息，自然不足為怪。

只是令朱沆未曾想到的，建鄴水師已經被擊潰了？

“什麼時候的事？”朱沆手腳凍冷的問道，“建鄴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虜兵水師二十七日抵近建鄴，當日便有三千虜兵登岸燒殺擄掠，次日又從北岸接應三千步甲渡江，宿衛禁軍於玉潺河西岸，與登岸虜兵激戰半日，損兵折將千人，就撤入城中——見渡江虜兵有強攻龍江水營之意，朝中被迫倉促間下令水師戰船出塢港作戰，但就是在水營河道外側的江面，為赤扈水師擊潰，沉舟無數……”徐武江說道，“之後建鄴附近一片混亂，到底是什麼個狀況，我們也不甚清楚，暫時還沒有新的訊息傳來。”

“徐懷可在城中？”朱沆手腳禁不住有些顫抖的問道。

“前日得知建鄴水師為虜兵所潰的訊息之後，使君就前往南蔡了，後續大軍也會先往南蔡。就怕與朱公錯過，特使我與董公留在江陵相候。”徐武江說道。

“那我們不要耽擱，直接去南蔡。”朱沆說道。

“我們已備好快船，即刻動身。”徐武江說道。

朱沆在鄂州棄馬換船，乃是荊北制置司提供的一艘狹體官船。

徐武江正好是要押解一批物資、將卒前往南蔡，都準備到動身了，接到哨船傳報朱沆快要抵達江陵，才等他一等，不然就是留朱桐在江陵應付朱沆。

朱沆是一刻都不想耽擱，即刻拽著徐武江、董成等人往運兵船疾步走去，朱桐跟在身後登船，也沒有心思喝斥。

朱桐實是韓圭與徐武江商議暗中召來荊州，也就是昨日才到，不比朱沆早多少。倘若真有變局發生，荊襄需要有足夠熟悉建鄴的人手，去應付一些錯綜複雜的局面——倘若不是朱芝實在不便離開黎州，韓圭都想擅自將朱芝請來荊州待命。

史軫、蘇老常趕回泌陽坐鎮去了，特別是史軫，太多的政務離開他就難以運轉；董成留在荊州，因為是他計程車臣身份，一同隨徐懷率部東援，有可能發揮一些意想不到的作用。

即便變局發生，朝廷這杆大旗還不能倒。

特別是此時正有十數二十萬虜兵在江淮大地上席捲肆虐，朝廷這杆大旗倒了，徐懷能從京襄抽調多少精銳，將虜兵從江淮大地上驅逐出去？

京襄主力此時還必然要留在汝州、蔡州以及申州，以應對京西、河洛之敵，真正能緊急出動的精銳兵馬，第一批僅有五千選鋒軍，第二批除了天雄軍第五鎮部分兵馬，更多還只能以地方州軍為主。

這點兵馬，不可能與十倍於己的虜兵精銳在江淮大地上決一勝負的。看書喇

徐懷必然還需要藉助朝廷或者說勤王這杆大旗，聚攏諸路勤王援軍，與虜兵作戰。

更不要說韓時良、葛鈺率數萬精銳困守壽春，狗急跳牆不是沒有直接倒戈降敵的可能。

更不要說高峻陽、顧繼遷一個坐鎮西秦、一個坐鎮東川，以前是與京襄平起平坐的，又獨佔一隅，也不會看京襄的臉色行事。

即便變局能給京襄最大的機會，但同時也註定會有太多勾兌與利益交換去做。

有些事，董成顯然是要比韓圭乃至王番更適合出面。

登船後徐武江又將京襄目前所瞭解的一些軍情，更詳細的說給朱沆知曉，沿江而下，日暮也不靠岸停歇，藉著微弱的月光在大江之中航行，好在南蔡早就在漢水河口修築不少篝火臺，指引舟船夜航，不至於夜航錯過漢水河口，或駛入淺灘之中。

徐武江、朱沆、董成他們半夜抵達南蔡，走入燈火通明，已經為徐懷用作臨時行轅的縣衙大院，見到徐懷。

徐懷從朱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