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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線繩乃是將若干根細鐵線與麻絲捻纏而得,強度不知道比當世最為常用的麻索高出多少,猛然間截停三五匹奔馬,實在沒有什麼好值得大驚小怪的。
當然,徐憚在此設伏,也不可能指望幾道鐵絲繩就能給虜騎造成多大損失。
第一道鐵線繩是將這股虜騎截停在設伏區域之內,之後數道鐵線繩之前埋在枯枝敗葉之下,兩端與戰馬的鞍座相連,在虜騎被截停下來後,迅速拉起,除了驚擾敵馬外,更為重要的是在短時間內對敵騎進行切割,限制其後撤、脫離接觸。
趁敵驚亂之際,兩側樹林裡的伏兵盡出,依託樹木的遮擋、掩護,頻頻拉動強弓往淺谷之中攢射而去。
徐憚早就將朱沆扔到一旁的草地裡,帶著人縱馬馳返,說道:“周旦、狗熊泡,你們六人跟小爺直接往前衝殺,其他人在側後以弓弩策應!眼睛都他娘睜圓溜起來,別再盯著小爺的屁股!”
之前馬澗河戰鬥最激烈時,徐憚後臀為流矢所傷,他引以為恥辱,這時候也不忘叮囑一聲。
趁敵驚亂,用弓弩逼近攢射是最常規的戰法。
不過,虜騎皆是久歷戰陣的精銳,幾道鐵線繩並不可能擾亂、限制他們太久。甚至最初被絆倒的七八名虜兵,雖說被狠狠摔下馬背,但也僅有一人倒黴直接撞到樹樁上,又被後面栽倒的戰馬猛然撞壓上來,這會兒已奄奄一息,其他人摔落在積滿枯枝
落葉的地上,即便沒來得及在觸地瞬時卸力,也都不可能受多嚴重的傷。
不過他們現在還捨不得捨棄胯下的戰馬,也怕此時捨棄戰馬,短時間內難以拉開距離,會被這邊縱馬馳射,這時候只是取下護盾、抽出戰刀,一面抵擋兩翼的攢射,一邊想要將橫在身前身後扯動的鐵絲繩斬斷。
不過,他們很快就會回過神來。
此時虜兵在城南、城西還有兩百名騎兵,正對建鄴城另外兩側進行封鎖,他們聽到號角聲,第一時間就會分兵趕來增援;虜兵在破崗瀆外河兩側的軍營裡,更有一千多虜騎隨時能快速出動。
留給徐憚他們真正斬獲更多戰果的時機,其實非常短暫,單純用弓弩逼近或馳射、或攢射,殺傷力會非常有限。
對方乃是騎射皆擅的精銳,又都著甲,還有護盾,就算四周毫無遮擋,與這邊對射很吃虧,短時間內又能吃多大的虧?
徐憚就是要趁這些虜兵為鐵線繩所限制,甚至沒有摸清楚伏兵虛實內心驚亂,無法有效縱馬進退或快速結陣抵抗之際,直接帶人趕上前去以馬槊怒斬之。
“殺!”
雪亮的槊刃攜戰馬衝擊之勢,窺著一名虜兵的頸項怒刺而去,其勢有如奔雷。
這名虜兵剛被摔下馬背,腦袋都有些發矇,正拿護盾狼狽的遮擋兩面怒射過來的箭矢,臂膀、大腿上已經中了好幾箭,血流如注,裘袍染紅,但箭創暫時還不致命,還
沒有將他徹底放倒。
這虜兵看到徐憚居前縱馬趕到,也沒有被徐憚的強悍氣勢嚇住,正想矮身從戰馬揚踢起來的前蹄下鑽過,拿刀去撩馬腹,卻不想槊刃以詭異的角度斜刺過來。
虜兵卻不知道徐憚在這一刻,坐在馬鞍上的身體以極其誇張的姿勢往右後側仰倒,使得槊刃能貼著戰馬右前胸斜刺而出,極其精準而巧妙的奔這虜兵的頸項而去。
一舉將那名想鑽馬腹的虜兵頸項斬斷,槊去勢卻未盡,毫無停滯的往外前側撩劃而去——從槊勢轉寰變勢中可以看到徐憚對自己刺出的一槊信心十足。
一抹冷冽的弧形刀光彷彿夜月乍現,槊刃往右側向同時撲殺過來的另一名虜兵胸口抹了一下,頃刻間甲破、皮破,血肉、森森白骨盡現;這名虜兵都沒有來得及舉刀封擋,難以置信的低頭看著自己的胸腹,就這樣被剖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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