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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煦風輕拂,油燈微微搖晃,把他的臉照的有些陰晴不定,想著昨天夜裡做的那個奇怪的夢,想著桑桑的病,想著老師白天在草廬裡說的那些話,他忽然心頭微動,交待唐小棠照看桑桑,便走出了小院。
離開鏡湖,穿過山林,繞過瀑布,走出窄峽,便來到了書院後山的後山、那片雲海前的絕壁之間,此時已然夜深,周遭一片靜寂,只有絕壁間的瀑布破石而出的轟鳴聲不停迴盪。伴著瀑布的聲音,他走上陡峭的石徑,用了不短的時間,才走到曾經囚禁自己整整一個春天的崖洞之前。
師兄們搭建的雨廊承受了一年的風雨,不再像當初那般新,廊間結著的紫藤果在夜風裡飄拂,如同鈴鐺,寧缺走了過去,看見了夫子。
夫子坐在絕壁崖畔,左手是精緻的食盒,食盒裡擺著幾兩牛肉,右手邊擱著一個黃泥酒壺,裡面是清冽的老酒,他看著遠處夜色下的長安城,看著那處的萬家燈火,不知道在想什麼。
寧缺走到夫子身後,躬身行禮,想起去年深春那個夜晚,也是在絕壁崖畔,自己曾經和老師有過一番很長的談話。
夫子知道身後是他,似乎也知道他在想什麼,抬起手來揮了揮,示意他坐到身旁,然後說道:“想說的時候再說。”
寧缺想向夫子請教很多問題,然而看著崖畔這個高大的背影,他很自然地聯想起夢裡的那個背影,於是他猶豫了很久,還是沒有開口。
生活在大唐是件很幸福的事情,生活在大唐都城長安是最幸福的事,在書院裡的日子更有他這輩子從來沒有體會過的幸福,所以他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擔心一旦自己說破那些事情,便會失去這些幸福。
夫子夾起一塊帶著明亮筋絲的牛肉,送入唇中緩緩咀嚼了半晌,面露陶醉神情待把肉香盡數抿化,讚美說道:“有酒有肉,一生無憂。”
說完這句話,他端起小酒壺美滋滋地嘬了一口。
寧缺坐在夫子身旁,用手拈起片牛肉扔進嘴裡,蹙起了眉頭,因為他覺得這牛肉太淡。然而緊接著他便知道自己錯了,這片看似淡而無味的牛肉,在口中竟是越嚼越香筋肉被牙齒切斷後,釋放出無比美妙-的彈與茸的混合觸感,而牛肉本身特有的滋味,也隨之漸潤口舌。
“好!”他無比震撼說道:“老師這是好酒好肉。”
夫子從食盒側拿出一個鐵製的小圓酒壺扔給他,笑著說道:“別換著方式來討酒喝,這酒尋常,牛肉卻是極難吃著。崖樓裡有鍋有灶剛好可以滷鍋白水牛肉,最妙-的是,老黃可沒辦法爬到這裡來頂我。”
寧缺知道老師口中的老黃便是那頭老黃牛,想著當著黃牛的面吃它的同類,著實是有些尷尬,忽然間他發現手中的小圓酒壺有些眼熟,仔細望去,只見酒壺表面刻著平直的線條,不正是自己用來炸夏侯的小鐵壺?
“不要這麼看著我,我就是覺得這小鐵壺用來裝酒比較合適,當然,為了防止鐵汙酒味我在壺壁上塗了些東西。”
夫子把黃泥小酒壺送至唇邊飲了口說道:“刀能用來殺人,也能用來切菜,就看你怎麼選擇,人的嘴可以用來吃肉喝酒也可以用來說話問道,終究還是看你怎麼選擇,不過這倒沒有什麼對錯可言。”
寧缺哪裡有聽不懂這番話的道理,沉默片刻後說道:“老師這幾年裡我一直在做一個夢,夢裡的故事似乎在一步步地發展。”
夫子問道:“為什麼要來問我呢?”
寧缺說道:“因為夢裡面有老師的身影。
夫子笑著說道:“我又不是桑桑那丫頭你何必夢我?”
寧缺惱道:“老師,我是很認真地在說這些事情,你能不能不要開玩笑。”
夫子微笑看著他說道:“那你繼續說夢。”
看著夫子那雙彷彿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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