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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白了些。
一陣山風席來,無數片竹葉紛紛揚揚席捲至空中,然後像暴雨一般淋漓落下。
寧缺走在這片竹葉雨中,再也懶得用手去拔拉快要落在身上的竹葉,只是沉默地繼續前行,明亮的眼眸裡彷彿看到去年在臨湖小築裡殺顏肅卿時飄落的竹雨。
他走的很用心,走的很用力……每一次抬步都會重重踏下,靴底濺起細微的灰塵,碾過凌亂堆積的竹葉,走過痛苦。
竹雨落時,正好殺人,適合登山。
起步晚,可能會有些風光,但卻難以追趕,只能一個人孤單地在山道上行走,前不見人後沒有人。
寧缺走的有些渴了,口唇間彷彿要生出青煙,他想飲些水,然後聽到山道旁傳來綜綜流水聲。
舉目望去,只見道旁一條崖縫裡瀉出一道極細的清泉,在下方石窩裡積成一捧水窪,窪旁生著幾株野草。
他沒有去痛飲山泉,垂憐小草。
因為極細的清泉忽然間變成一片黃濁白沫奔騰的大瀑布,撲頭蓋臉地打了過來,直欲把他擊昏在幽深水潭裡的巨石上。
他繼續向前走,依然走的用力用心,步步驚魂,步步生煙,順著山道緩慢而堅定地走過密林,來到山間一片草甸中間。
沒有樹蔭遮擋,下午依舊熾烈的陽光毫不客氣地灑了下來,把草甸鍍上一層豔紅,彷彿要點燃山道勞的一切。
寧缺用手遮額抬頭看了一眼天,發出一聲疲憊的嘆息,然後餘光裡注意到前方山道旁,有一片小湖像鏡子般反著光。
湖很小很平靜,清澈透底,能夠看到裡面沉默遊動的魚兒,在湖畔的石縫間生著一朵淡黃色的小花。
一陣山風輕拂,小黃花瑟瑟顫抖,顯得極為恐懼。
平靜湖面泛起微微漣漪,小魚兒彈動著尾巴,鑽進石中不見。
一片憤怒的大海出現在寧缺的眼前,海水極藍快如他熟悉的硯中墨汁,海水不停捲動,掀起山般高的波浪,發出憤怒的咆哮,不停拍打著堤岸與站在堤岸上的他。
他雙腳像釘子般死死站在堤岸上,盯著鋪天蓋地而來的墨色海浪,縱使身體如同被巨石擊中,縱身溼透的衣衫被海水撕成碎片然後帶回海中,依然一步不退。
然後大海站了起來。
像墨一般深沉黑暗的海水,像牆,不,像大地一般站了起來,海洋把天空割成兩半,緩慢地向他壓了過去,在這片豎著割裂天地的海洋中,可以看到比山更大的漩渦,可以看到沉默哀鳴徒勞亂飛的海鳥,可以看到死亡。
然後大海倒了下去。
寧缺也倒了下去。
他重重地摔倒在山道上,痛苦地擰緊了眉頭,噴出一口鮮血。
道前的小湖依然平靜,只有幾絲漣漪。
山霧盡頭,作出一道平靜卻驕傲的聲音,這種驕傲與隆慶皇子故作淡然的驕傲不同,聲音的主人並不屑幹掩飾自己的驕傲,也不刻意展露自己的驕傲,他的驕傲在於內心的強大渾然本性而出,絲毫不令人反感牴觸。
“山道崖壁上的字跡,傳說是書院前賢鐫刻開啟禁制之後,意圖闖過禁制的人,越能忍受符意裡隱含著的痛苦與力量,那麼山道給予此人的痛苦和力量便會越大。”
那道平靜驕傲的聲音繼續說道:“很多年前我和大師兄打過一場架,雖然你們知道大師兄的性情……不可能真的對我下狠手但我還是打不過他,所以我一怒之下把老師用來做梅花糕的模子捏碎了,於是老師也動了一怒,然後之下做了個殘酷的決定,罰我走了一遍山道。”
山霧裡響起一陣驚呼,驚呼的原因很多有人是驚歎於大師兄的強大,有人是驚歎於二師兄也很強大居然能夠徒手捏碎夫子刻了符文的精鋼糕點模子,有人則是驚歎於二師兄膽大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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