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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拍打臉頰,揉搓雙手,寧缺強振精神走上樓來,見過安先生,揮手驅蟬鳴,於書架間抽出那本薄冊,滿懷期望看去,見到紙上那些嶄新字跡,不由眉頭一挑大感欣慰,然而不過看上片刻,雙眉又不得不帶些惱怒意垂了下來。
那位神秘的傢伙在留言中毫不客氣,甚至顯得極為冷血地戳破了他這些日子以來的所有希望,擊垮了他越苦難越覺得大門在前的那種幻想,直接告訴他世間根本沒有人能夠自行通竅,而所有試圖這樣做的人都死了……會死人嗎?那些魔宗的傢伙呢?”
寧缺喃喃自言自語道,眼眸裡滿是失望神色,暗自想著,既然那個頭髮灰白的男子說人人都可以是食神,那為什麼不能人人都是修行者?
沉默很長時間後,他終於決定放棄繼續觀看那本《吳贍焰論浩然劍》。
因為很多原因,寧缺可以堅強堅毅堅忍堅韌以至不拔地去苦苦搬山,毫不在意可能面對的艱難險阻,但勇氣和毅力並不等同於冥頑不靈和石頭般的執拗。
雖然時至今日,他依然不知道那個神秘的留言者究竟是誰,在書院裡是怎樣的身份,但他堅信那人肯定是個修行天才,對於修行這種事情的瞭解遠在自己之上,既然對方說強行開竅不可能還會死人,那麼他再盲目搬山定會非常危險。
達者足以為吾師,善從人諫乃明智,寧缺的理性思維讓他決定暫時終止用永字八法拆字,但心情卻依然難免失望,在離開舊書樓前,忍不住提筆蘸墨寫了一段話……今天我不看了,但明天我會繼續看,我現在沒有看這本《氣海雪山初探》,我在看《吳瞻焰論浩然劍》你可以在那邊給我留言,另外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如果困於每個人不同的體質,造成世間大部分人都無法感應到天地之息,如果這是昊天賜於我們每個人的命運,那昊天老爺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些?”
深夜時分,陳皮皮再次出現在樓中,他看了一眼窗外被雲層遮住星辰的黑暗夜空,從書架上抽出那本書取出那張紙,看了兩眼後忍不住自嘲地笑了起來,肥胖的圓圓臉頰上滿是好笑之色,心想這小子留言的口氣倒是越來越不客氣明明有求於自己,卻像是在吩咐自己做事一般,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根棒槌。
想雖是這般想著但他卻氣喘吁吁蹲下身去,從書架下方抽出那本《吳瞻焰論浩然劍》,然後走到西窗畔開始回覆寧缺的留言。
做為書院近些年來最風光的天才學生,陳皮皮進入二層樓後,這幾年間在那幾位恐怖師兄們的壓力下,只能老老實實上課學習哪裡有機會發揮一下自己好為人師的愛好,那夜看到寧缺感慨自抒胸懷的留言,他偶然興起回覆,心中便存著份記掛,想看看那可憐的傢伙能不能有所突破,也是想滿足一下自己。
正所謂幫人這種事情也是會上癮的陳皮皮並不知道那個可憐的傢伙姓甚名誰,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但既然一開始就幫了,這事情便像是樓前溼地裡的泥,沾在手上便很難甩掉,這純粹是一種心理問題。
第二天寧缺登上舊書樓直接抽出那本浩然劍然後果然看到了那個神秘人的留言,看見紙上寫著兩行極囂張的字忍不住蹙著眉頭笑了起來……這個世界上哪有公平這種東西。昊天老爺就像是雪山上的陽光那般,永遠只會憐惜雲層之上的蓮花,而懶怠去看一眼山腳山石頭縫裡的小草。比如我這個世間獨一無二的天才就是那朵蓮花,而你就是一個體內諸竅不通無法修行的可憐傢伙,所以你這棵小草現在要做的不是懷疑這一切,而是接受這一切。”
寧缺拿看那張薄紙輕聲感慨道:“世間獨一無二的天才?***的臭屁啊。”
留言往來到此時,他越來越懷疑那個神秘人的身份,從對方的造詞遣句上看,怎麼也不像是書院裡那些年高德幼的教授先生,而更像是謝三公子、鍾大俊那種自幼生長在溫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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