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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才想起來自己連那家賭坊的名宇都沒有記住。
桑桑從腰帶裡取出那疊厚厚的銀票,放進匣子裡鋪平,四處打量著簡陋的臥室,柳葉眼裡的目光在樑柱和老鼠洞裡不停遊移,心思也不停遊移,想碰上應該放在哪裡最安全終究她還是按照老法子把床板掀開……”小心翼翼把匣子藏了進去。
回頭她看見寧缺坐在圈椅上發呆,他臉上的神恃很複雜很奇妙,像是被天上的聚寶盆砸傻了,又像是被砸的過重痛的想要哭。”
少爺,你傘天有些古怪。”桑桑看著他好奇問道:”剛才就是,離開賭坊的時候像是欠了人家八百兩銀子般,狼狽的厲害……”
能不狼狽嗎?今兒算是丟人丟大了,我這輩子還沒幹過這麼二逼的事。”寧缺惱火回答道,忽又想著床板下那匣子銀票,臉上的羞惱之色頓時被歡愉之色代替:“不過如果每次都能掙這麼多銀子,讓我一直二逼下去我也願意。”
說完這番話,他把臉上笑容一斂,伸手示意桑桑坐在身前的小板凳上,用極為嚴肅認真的語氣說道:”我覺得有必要開一場家庭會議了。”
對於寧缺來說,家庭會議這種事情,是他前世最銘心刻骨最難受的經驗之……大概是潛意識裡受了嚴重的影響,這一世的小家庭雖然始終只有他和桑桑主僕二人,但無論是在岷山草居還是謂城小院,他經常會提請開家庭會議。
桑桑知道少爺又要開始滔滔不絕說胡話,極有經驗地先去拿了針線袋,然後換了雙棉布製成的舒服拖鞋,才坐到他身前的小板凳上,恭敬等著幣話。”
學院每間書舍窗戶中間,都懸著一些前賢格言名句,雖然我認為那宇寫的不咋樣,但那些格言名句裡的意思倒還不算太錯。”
桑桑低頭專心致志地納鞋墊,聽著這句話後頭也未抬一下,只是用小鼻子輕輕嗯了一聲,表示聽到了請少爺繼續。寧缺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這些年裡每次開家庭會議時她都是這副作派,他說過多次也沒有什麼效果,拿她實在沒辦法,不去理會,繼續自己的說話,只求這唯一的聽眾不要溜走就好。
“其實有一句是這樣說的~~環境改變人的氣質,奉養改變人的體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就是告訴我們,你手裡有兩千兩銀子的時候,做事就不能還像只有二十兩銀子時那樣摳門吝嗇,不能總是吃剩飯剩萊……
聽到這裡,桑桑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臉上滿是委屈和不滿。”
好吧,節儉確實是一種美德,但你要想想,我們現在是真的不差錢了,手裡攥著一萬多兩銀子,賭坊每個月還有分紅送過來,我們不能再以窮人的心態過日子,不能像窮急眼窮瘋了般看見有掙錢的方法便撲上去。”
寧缺感慨說道:”換句話說讀書人的事兒就是讀書人的事兒,修行者的事兒也就是修行者的事兒,得清貴自矜些,別總想著靠這些事兒掙錢,那給人感覺總有些跌份兒……所以我決定,以後不要再去賭場作弊贏錢了,我擔心書院教習們知道後會氣死,同時我決定從明日起把本人的大作全部從前面鋪子裡撤回來,至於生意,就從香坊那邊去收些窮書生的便宜書卷來賣,掙些差價就好。”
桑桑把針線從鞋墊那頭穿過來,用力一拉,張嘴咬住線頭咯崩一聲扯斷,然後睜著疑惑的眼睛問道:”一幅都不賣了?少爺,這會不會顯得有些窮人乍富?”
寧缺被她說的一愣,咳了兩聲,說道:”你用的形容詞不是太準備,這不叫窮人乍富,應該叫小富耶安……當然,窮人乍富不好看,小富即安不可取,那我的宇還是在前鋪裡桂幾副,不過標價要抬上去,非千金不能賣也。”
桑桑心想少爺你最貴那幅中堂也才賣了二十兩銀子,而且貴的也就賣出去了那麼一幅,那天你還專門吩咐我峒了鍋紅燒肉慶祝終於宰了個冤大頭,現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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