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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悲痛說道:“這麼多的書不抓緊時間怎麼讀的完?你知道你這是在做什麼?你是在謀殺我的生命,毀夾我的人生!”
說完這句話,讀書人果然不再理會陳皮皮的言語攻擊,低頭專心看書抄書。
寧缺看著樓內書架上密密麻麻的書籍,眉頭微微皺起,說道:“此間藏書雖多,但若專心讀去,幾年功夫怎麼也就讀完了,就算加上書院舊書樓裡的書,也不至於讓他如此痛苦才是。”
聽著這話,陳皮皮苦笑搖頭,帶著他向崖洞裡走去。
崖洞裡很奇怪地保持著乾燥,最上方隱隱有幾處山岩豁口透下天光,所以也並不顯得陰暗,洞內甚至還生著幾株不知名的樹木,鳥兒周遊樹梢不停鳴叫。
寧缺的目光在洞中打量一番,然後落在崖壁上,身體頓時僵硬,再也說不出話來。
那方崖壁之上搭著很多木架,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被放大了無數倍的書架。
這些木架上沒有鳥巢,沒有珍寶,沒有雕像,沒有盆栽,只有一種東西。
那就是書。
數之不盡的書。
整整一面崖壁的書。
漫山遍野的書。
“書院創辦以來,便一直沒有停止藏書。逾時千年,不知收藏了多少書籍,從遠古時期至今日新文,全部都放在這裡,所以讀書人的痛苦,其實是真的痛苦。”
陳皮皮看了寧缺一眼,看著崖壁上密密麻麻排到數十米高的書籍,感慨說道:“若說知識可以用書籍冊數來計算,那麼天下十分知識至少有七分在書院之中。”
整整一面崖壁的書籍,在寧缺眼中彷彿就像是登山山道上站立起來的那片墨海一般震撼,壓的他有些艱於呼吸,過了很長時間,他才勉強清醒過來。順著崖洞邊緣的陡峭索道向卜巢行,來到崖壁書架的第三層,順著僅能容一人透過的木板前行十餘米,寧缺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近在咫尺的密麻書籍,心中漸漸生出強烈的疑惑,如果這些書籍是自千年之前便開始收集,為什麼隔了這麼長的時間只是微微發黃變舊,卻還沒有被風化,更奇異的是為什麼這些露天擺放的書籍上面竟沒有太多灰塵?
陳皮皮大概猜到他的疑惑,笑著說道:“等你到了某種境界,大概就知道除塵這種事情其實非常簡單,你只需要輕抬手指,崖洞裡的風便會替你完全這些工作。”
寧缺恍然大悟,然後忽然想到桑桑如果能修行,那她做家務活豈不是會輕鬆很多?他一面想著……面隨意抽出本書,發現封皮上寫著兩京雜記四字,想著大概是本文人筆記,翻開一看,卻不料諸如白臀、抽送、吐舌、新錄之類的字眼衝進眼中,不由表情微僵。
他吃驚問道:“居然連情色書籍都收?”
陳皮皮應道:“夫子說開卷有益,哪裡能以題材定好壞?你心裡有狗屎,看萬物皆狗屎,你心中全淫念,看七卷天書也能亂心,你不要把它當情色書籍看不就成了?”
寧缺看著他胖臉上的莊重神情,不由大感敬佩,誠懇問道:“那你當什麼在看?”
“我?”陳皮皮揮揮衣柚,平靜說道:“我境界不夠,還處於看山是山的階段,情色書籍自然便是情色書籍,這種事情不需要強求。”
寧缺看著他嘆了口氣,不否多說什麼。
整整一面崖壁的書籍,漫山遍野看上去無窮無盡的書籍,對於一個愛讀書甚至把讀書視做生命裡唯一要務的人來說,毫無疑問是莫大的寶藏,但同時也是莫大的悲哀,因為以有涯之生閱無盡之書,終究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走出崖洞,再看著書桌後那位捧著書卷,不時抄錄不時吟哦不時悲憤不時喜悅的老書生,寧缺發現自己有些明白他為什麼會表現的如此極端,顯得如此著急。
走到書桌旁,寧缺對著蒼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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